文渊阁。
一片愁云惨淡!
胡俨早就溜了,懒得跟这些家伙虚与委蛇。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国子监喝喝茶看看书,没事儿督促一下学子努力备考呢!
杨士奇也很想开溜,可是黄淮和杨荣不让啊!
这二人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以往平平无奇的杨士奇,现在可是皇帝陛下的宠臣!
而且看起来这架势,杨士奇大有一副取代解缙的意味!
正因为如此,黄淮和杨荣才要跟杨士奇打好关系,言语之中满是恭维奉承。
倒不是他们二人见风使舵,而是身在朝中必须如此!
这官场如行舟,不进则退,身不由己,半点不由人啊!
大家都是内阁里面的同僚,杨士奇现在又深得皇帝陛下器重宠信,与他交好自然是一件好事。
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因为解缙这个蠢货而起。
连带着他们这些南臣缙绅也被皇帝陛下所敌视,甚至陛下都放出了率五军大营血洗江南士绅的狠话,可想而知这怨念有多么大了。
反倒是杨士奇及时出言,挽回了局势,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不至于真个惹得陛下勃然大怒,然后对南臣缙绅动手!
所以,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人,今日都承了人家杨士奇的恩情。
“杨侍讲,今日之事,多谢了!”黄淮笑呵呵地开了口。
杨荣也是目光流转,细细打量着杨士奇,笑道:“杨侍讲深得陛下器重,今日又立下此功,只怕不日就可青云直上了。”
杨士奇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
他虽然不喜这种虚与委蛇,但他清楚这也是官场里面的文化,身在官场绝不能自命清高,那样做只会是做一个孤臣。
先前杨士奇可不是自命清高嗷,而是这些家伙全都看不上他,加上解缙有意无意地排挤打压,所以更加没人愿意与杨士奇来往了。
只是这些人锦上添花,远不如李弘壁雪中送炭。
杨士奇表面上与众人谈笑风生,实则暗地里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弘壁世子这位恩公一再提携,哪有他杨士奇今日的成就啊!
恩公啊恩公,我杨士奇到底是没有让你失望!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现如今杨士奇气候已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必定会成为朝堂新贵,所以众人都是乐得与他交好。
至于解缙嘛,别说打压杨士奇了,他现在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能不能从这件案子里面安然脱身,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蠢货自作主张擅自行动,还尽使出一些阴损伎俩,他们南臣缙绅又怎会如此被动!
以往只是觉得这解缙目中无人、恃才傲物,而且心胸狭窄、嫉贤妒能,现在看起来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淮与杨荣自然懒得再跟解缙来往。
一个蠢而不自知,还惹下了滔天祸事的蠢货,不值得他们再交好!
此刻解缙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面,看着杨士奇与黄淮、杨荣等人谈笑风生,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胡广和金幼孜二人见状,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是不折不扣的解缙党羽,现如今解缙遭难已成定局,他们二人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只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念及往日情分,不会做得太狠太绝,直接要了解缙的命!
“大绅啊,这一次,你真是酿成大错了!”胡广忍不住抱怨道。
他早就察觉到这解缙不对劲,行事愈发张狂无所顾忌!
你要是在建文朝,齐黄方三人秉政的时候,南臣缙绅把持朝政的时候,这么做倒也无伤大雅!
但现在可是永乐朝啊!
龙椅上面坐着这位,可不是那什么温文尔雅好糊弄的建文皇帝,而是金戈铁马、杀伐果决的永乐皇帝!
方才面圣的时候,解缙那番话一说出话,胡广吓得心跳都险些骤停了,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解缙大脸盘子上面。
你怎么敢这么跟皇帝陛下说话的啊?
“我有什么错?”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挥刀吗?”
“你们倒是聪明,一个比一个聪明,全都选择了沉默退缩,但此事因我解缙而起,若我也退缩了,那些南方士绅又岂会放过我?”
解缙暴怒至极地低吼道,满脸都是怒容。
他恼怒于皇帝陛下的狠辣绝情,更恼怒于这些党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个胡广,一个金幼孜,全都沉默不语,眼睁睁地看着他解缙一人受辱!
真是岂有此理!
金幼孜冷冷地看着解缙,满脸失望之色。
这种人,当真是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追随。
你也知道此案因你解缙而起啊,那你特么还怎么有脸怪到我们头上?
一
个蠢而不自知的东西,活该遭此大难!
金幼孜愤然拂袖离去,他已经下定决心跟这解缙斩断来往了。
解缙这次能不能安然脱身都还是个未知数,哪怕他解缙真个保住了现在的位置,日后迟早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