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舍村内。
现在是五点左右,天空却黑得像是深夜一般,哗哗的雨声不停。
这里是村子的西边,离着鹿鸣山最近。
男人还在嘶吼着,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在隆隆的雷声之中,听起来非常凄厉,有些慎人。
四名警员一时都看向雨中。
余深问:“我们是不是需要把人拉回来?”
“这是个疯子,名叫王腾月。平时还好,一下雨打雷就会跑出来。”老村支书见怪不怪,“你们不用管他,等会雨停了,他也就消停了,会自己找回家里去。”
余深又问:“他说的地龙翻身,是什么意思?”
老村支书拉开了电灯道:“我们这块地是在龙脉上,过去只要一下雨,住在地下的龙会醒来,会随着雷声翻动身体,附近的村子都有感觉。”
老人说得一本正经,配合着外面的雨声,让人觉得似乎真的有鬼神在作祟。
陆英却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地龙翻身就是过去人们不了解地震的一种说法。我们槟城不在地震带上,已经好多年没有地震过了。”
老支书却呵呵一声:“你们年轻人,真的是见识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没有生活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地龙翻身的威力?”
老人继续说:“这鹿鸣山,原来叫做龙吟山,后来才改的名字,我们当地人都相信,这山里面是有龙或者是什么东西的。”
他转向鹿鸣山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拜。
顾言琛的目光望向窗外远处,雨没有刚才大了,可以看到鹿鸣山的轮廓,他们说话间,那疯子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过去槟城干旱时,人们就到这座山上求龙王爷降雨,每次都很灵验。”
“在几十年前,山里经常会传来奇怪的声音,龙会吐息,山里会忽然冒出白色的烟,而且打雷下雨的时候,还会地震。”
陆英听不得封建迷信:“那你说这里有地龙,我们现在怎么没有一点感觉?而且有人看到龙吗?有龙的照片吗?视频吗?”
老村支书道:“村子里请了风水先生看过,这十几年地龙睡觉了,所以才少了很多祸事。”
陆英道:“这里除了雷声大了点,雨大了点,天色黑了点,没有别的异常,而这些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山势会引起水汽冷凝,这是高中地理学过的知识。鹿鸣山正好在降水带上,自然会雨水多。”
他简直要给老支书当场做一期走近科学,讲解清楚其中原理。
“你啊,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村子里多少人深受其害。”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老人又道,“你们看着那疯子稀奇,他发疯就是因为十几年前,有一次地龙翻身,从山上掉下来很多大石头。那时候他和他爹在一起,大人为了救他把他推开了,自己被砸到了脑袋。”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夜,他爹留下的遗言就是‘地龙翻身,快跑!’小孩看到了父亲惨死,从此就疯了。现在就剩下了他和他娘,老母亲拴不住他,所以一下雨他就会往出跑。你告诉我没有地龙翻身,那这些人的经历难道都是假的?”
顾言琛听了老支书的话,皱了眉头,他隐约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也难以解释这种现象。也许他们是遭遇了泥石流?或者是遇到了山崩?
他查过许多关于鹿鸣山的资料,这山地质不好,很早就被列为环境保护对象,一直在植树造林,不许进行开发,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地龙。
沈君辞站在旁边,伸出手去接屋檐下滴下来的雨滴:“雨小了。”
雨也就那一阵子大,随后就慢慢变小。
顾言琛又问了老支书一些问题,最后从老支书那里要来了一份二十年前村子里的名册。
四名警员穿了雨衣,从老支书家出来。
在村子的西边正好有一家农家菜馆,雨虽然小了一些,但是想要走回东头估计裤子和鞋子都会湿,不如在这里歇歇脚,也商量一下后续怎么办。
他们走进去,把雨衣脱下来。
顾言琛按照一面小黑板上写着的菜单点了几道农家菜。
沈君辞对比着拿到手的两套名册:“这村子现在比过去少了不少人。”
粗粗一数,除了去世的,嫁人的,常住人口少了一两百人。
农家乐的老板听到就说:“是啊,谁愿意留在这穷乡僻壤,都去进城打工了,我要不是因为照顾家里老人,也早就走了。”
点好菜以后,顾言琛用手机点开了警务系统,登陆这里的户籍管理中心,开始挨个查看,重点就是排查那些过去住在村子里,现在已经离开了的年轻人。一一找到那些人登记的手机号。
他们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毫无收获。
菜陆续上来,顾言琛招呼道:“大家先吃饭吧。”
陆英和沈君辞也拿起了筷子,只有余深道:“顾队,我还不饿,你们先吃,我再打几个试试。”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嘴里说着我再打一个,手却一直没有停。
陆英心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是铁饭是钢,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先吃点东西,等下我和你一起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