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烬生往这边看了—眼,轻嗤—声:“他是怕这些东吃不完浪费,才让你多吃点。”
曲放顿时就恼了,呲着个犬牙,但又不敢跟夏烬生顶嘴,气得只好狠咬鸡腿泄愤。
夏烬生抽湿巾,动作自然给夏清清擦了擦。
“今天是除夕,晚上守夜,你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免得到时候困。”
夏清清乖巧点点头,说了声好。
夏缺就坐在他们父子人对面,却根本就插不进去。
他暗自看着夏清清,这人哪怕都十九岁了,夏烬生和曲放也还是把他当做—个小孩子那样,很小心翼翼地对待。
而自己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小时候,也从未得到过这样来自父兄宠爱。
夏缺也不嫉恨了,而是单纯羡慕着夏清清,单凭借着眼前这一幕,想象—直被偏爱是种什么样体验。
但想到后,脑海中也是一片空,连为数不多有关母亲这种角色记忆也在渐渐消退,情感匮乏到根本就想象不来。
倒是想起了这天看见夏清清,多半时候总是清冷寡淡神情,却偶尔也会施舍自己一点温柔,即很可只是自己单方面这么以为。
不像个娇气矜贵小少爷,倒更像冷清悲悯神女。
夏缺一番胡思乱想,都没注意到夏清清早已经走了,曲放也不在,只剩下夏烬生一个人。
见他抬起头似乎在找谁样子,夏烬生抬着眉毛,眼角弯起一个不太明显微笑弧度。
一对上那道深沉难测目光,夏缺浑身一冷,有种整个人都被看透惊吓感。
他以为夏烬生警告自己别动夏清清,但战战兢兢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话。
“你看曲放和曲弛样子,像不像那种家养狗?”
夏缺一愣,还没揣摩到夏烬生意思,对方又用不咸不淡语气问:“如你所愿住进夏家,这天生活下来,感觉怎么样?”
夏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敢贸然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夏烬生曲指摩挲着鼻尖,压低着声音笑了笑:“祝你玩得开心。”
“当然,实在撑不下去了,也可以来找我——”
他笑得有些恶意,“毕竟,你可是我‘私生子’,怎么会不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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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缺没接话,只是低下头,慢慢攥紧了双拳。
傍晚,夏家人用过晚饭,佣人本想上来收拾碗碟,于春忽然提让夏缺来。
众人都看向她:“昨晚不也是小缺主动请缨么?”
她整理着披肩,对着大家点头微笑:“小孩子嘛,多锻炼一下,对自己是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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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里,以往都是曲歌对夏缺敌意重,但她今晚都还没来得及表态,于春抢一步,将这份针对做得很明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夏清清微微蹙着眉,不解目光是看向伯母,而后又落在大伯身上。
夏霖生虽然在所有人里,对夏缺态度相对来说是比较宽和那一位,但妻子发了话,他也没多加阻止,反倒对夏缺说:“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一下小缺了。”
他看了一圈,笑道:“我们今晚也是有任务,都包饺子,大家分工合作、省事省力嘛。”
其他人自然更没有异议了,只有夏缺愣住,不可思议般睁大了眼睛。
他徒劳张了张嘴,但屈辱感只是涌上来了一瞬,接着被名利心压了下去。
夏缺撑着笑,一口答应下来,顺带着不忘卖个惨:“洗碗这种小事,当然都包在我身上了,我七八岁时候就把碗洗得很干净,现在更是不在话下。”
没人回应他,更没人对此表示同情安慰,于春也只是淡淡说了句:“那我们就去客厅了,你忙吧。”
避开夏缺后,夏清清才轻声问她:“您不喜欢他吗?”
于春面对小侄子时候一贯是和蔼,笑着说:“清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太太们,对婚情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对于会争夺资源私生子,一向是与除之而后快。”
“尤其是这种,满脸都写着不安分私生子。”
她拍了拍夏清清手,“你还小,被你爸妈和哥哥们保护得很好,是不知道像夏缺那样私生子究竟有多可怕。”
“他们就是杜鹃幼鸟,一旦找到机会,就将小雀鸟赶尽杀绝,上演一鸠占鹊巢。”
夏清清明了,伯母并非针对夏缺这个人,而是针对像这一类私生子。
没人比他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