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只是难得找到机会调侃他, 谁也没把这事儿当真。
俞深了招呼后,众人没再继续抓这个话题不放。
“话又回来,那小少爷现在真住你家里啊?”
俞深抬眼看过去, 面上看不动声色,语气却控制不住有些上扬, 低低的“嗯”了一声。
寸一个箭步冲过来,猛地撞了他肩膀,挤眉弄眼道:“可以啊俞二, 夏老板居然这么放你,看样子你们两家以后合作机会只多不少, 是要强强联合了。”
“别的不,夏老板养个儿子那真是宠得没边了, 谁敢动一, 小命都得掂量掂量。”
“别京城了,是沪圈那边,谁不知道夏清清是夏曲两家的肝宝贝啊。”一人感叹道,“都得罪夏家曲家顶多是自己倒霉, 要是不长眼得罪那小少爷, 得是家遭殃。”
“以前我读的时候也算经常带小少爷玩, 确实长得又漂亮性格也好, 虽然不太爱跟人交际, 但见到我也都是乖乖叫哥哥。明明一家子都是食肉动物,偏偏养出个小羊崽, 还好联姻对象挑得好, 是咱俞哥侄儿, 不然还不得被那些狼子野的盯上,吃得骨都不剩啊。”
那人拍马屁, 俞深听到最后,原本扬起的嘴角都落去了一些,眼神也有些不虞。
他对号入座,对狼子野这几个字,听过分刺耳了。
“起来,这小少爷可是金银堆里养起来的,出了名的金尊玉贵,性子怕是有些娇气难办吧?”
有人忽然问俞深,“他住你那里,相处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不等他回答,寸抢先道:“那可不是小少爷,那妥妥得是个千娇万宠的小公主,肯很难伺候——不过不准俞二乐意呢?”
俞深还真挺乐意的。
夏清清难伺候吗?
他身子弱,热不得也冷不得,连太阳都不能多晒。稍不注意,有可能只是多吹了一会儿空调,或少穿了一件衣服,容易凉发烧。
夏清清刚搬来的时候暑热还没完退去,俞深怕他吹多了空调对身体不好,会在半夜把他房间里的空调关掉,拿个扇子给他慢悠悠的扇风。
除此之外,脾胃也敏感,外面的饮食一律碰不得,外卖更是不能吃,除了午有课会在夏避锋那里吃午饭,一日三餐都是俞深亲自厨,研究食补的同时还要兼顾小孩的口味。
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俞深便从一个从没有照顾过谁的孤家寡人,迅速长为家政技能点满的养崽能手。
连夏烬生这样眼光苛刻的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足以明他在照顾夏清清这件事上,的的确确用良苦。
果按这样算,那夏清清简直是太难伺候了,找遍世界,也许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难伺候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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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清清比俞深见过的任一个小辈都更加懂事,也很听话,明明是顶级世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却几乎从来见不到他任性的一面。
俞深这么迁夏清清,无论他提种要求,都一会倾尽力实现。可实际上,夏清清从未向俞深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乖巧得完不像是在无底线的溺爱中长大的小孩。
要是换其他人,被夏家和曲家宠到这个地步,恐怕早给宠出个混世魔王了。别什么私生子,哪怕是曲弛曲放这两个亲哥哥,也有得受。
也只有夏清清,被宠这样,还能够不骄不躁,反过来体贴家人,连带对夏缺那个时常挑衅的私生子,也始终以很平常、很包容的态对待。
不仅此。
俞深想,小孩和自己相处时,也总是会礼貌的喊自己俞叔叔,上完课每天都会带一些小礼物回来,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条领带,把原本枯燥无聊的别墅装点得明亮堂皇。
无论再微小的付出,在夏清清这里,也都是有回应的。
听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似乎人人都能做到,但俞深觉得事实恰恰相反,这是只有夏清清才拥有的特殊能力。
他从来不把别人对他的偏爱和付出看作所当然,即便是面对再讨厌的人,也都会给予回应——
这实在很难得。
在俞深看来,爱人是本能,付出也是常态,而被爱和得到,才是最难的事。
用最简单的例子来,人获得快乐的阈值是有上限的,当一个人衣食无忧、生活顺遂,身边人人都疼爱他、迁他,得到的眷顾和爱足够多之后,这个人很难再感受“得到”所带来的快乐了,更别谈对此做出回应。
像再震撼的美景,看过千百遍后,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但夏清清连看到路边一朵花都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