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大陈王朝,便已日薄西山。
那是,尚是英宗皇帝坐守江山。
英宗虽号英宗,但却是一昏聩之主,荒淫无道,天怒人怨,各地灾祸丛生,更有妖魔横行,致使民不聊生,怨愤四起,大陈国势更衰。
然而英宗皇帝却不知觉,仍是沉迷后宫,整日享乐,以至于民怨沸腾,终反帝王,令其暴毙宫中,结束了荒淫无度的一生。
英宗死后,太子即位,是为大陈宪宗皇帝。
宪宗虽为英宗之子,但却不似其父,少年有为,英明神武,即位之后得佛门大力相助,诛权臣,斩奸佞,重整朝纲,英明神武,力挽狂澜,竟将大陈国势重振,出现了“中兴大治”之象。
是为大陈中兴之主。
然而……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帝王之尊,虽然权倾天下,但也抵不过天命之年。
三十年后,这位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陈朝中兴之主,也到了古稀之年。
此方世界,天地贫乏,生灵寿数甚短。
除非修行。
然而,帝王之尊,民意纠缠,难以修行。
古稀之年,已是垂暮。
英明之主,也渐昏庸。
开始迷信丹药之法,追寻长生之术。
然而,帝王不能长生,乃是千古铁律。
生死大恐怖之下,宪宗行事越渐昏聩,再加之诸多皇子,九龙夺嫡,庙堂之争,愈演愈烈,方才平定几年的天下,再起风云,渐成逆乱。
更有妖魔横行,愈演愈烈,隐超当年。
恍然间,已到了王朝宿命轮回之时。
作为陈朝皇子,梁萧曾经多次进言,希望父皇能够重整江山。
然而宪宗如今已近疯魔,不仅没有理会,反而将他贬出京城。
这让梁萧深感悲凉,几近绝望。
但他心性坚韧,并未就此放弃,而是携着最后希望,来到了这江南之地。
“听闻郭北县内,积雷山鸣霄观石法王,乃道法真人,雷电真修,能练驻颜丹,回生丹,益命丹等灵丹妙药,皆有不凡之用,倘若我能求得灵丹,献给父皇,那说不定能得帝心宽恕,重回京城!”
“只是……”
梁萧眼神一凝,抬起头来,看向那名僧人:“大师,你说那位石法王,究竟盛名无虚,还是难副其实?”
僧人一笑,平静说道:“能立下如此基业者,怎会是弄虚作假之辈?”
“说得也是。”
梁萧点了点头,但却莫名烦躁。
僧人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殿下是担忧那李留仙?”
“……”
梁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下头来,坦诚说道:“不错!”
“那李留仙为天下第一才子,文采之高,名望之盛,数十年来,放眼天下,无一出其右者!”
“更有甚者,这般言语,天下才运八斗,李留仙独占一石,余者倒欠他二斗!”
“可见此人才高,三十年前便是天下第一才子,名动十方,无人可及,三十年后,更为文道巨擘,一代宗师。”
“有琴棋书画四圣四绝之名,其诗书,翰墨,丹青,琴技,棋谱,还有话本,传遍天下,无人不知!”
“名望之隆,文气之盛,纵是大儒也黯然失色!”
一阵赞叹过后,梁萧低下头来,已是忧心忡忡。
“然而此人行事颇为桀骜,放肆非常,胸中更有沟壑,图谋甚大!”
“十五年前,父皇当朝,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听闻他之名声,又恰逢科举开考,便下旨点名,要他上京赴试!”
“然而他却不做理会,旨未接,人未见,宣旨的太监只能原封不动的返回,气得那晚父皇大发雷霆,但最后却不了了之,竟未拿他问罪。”
说罢,梁萧抬起头来,望向那么僧人:“大师可知为何?”
僧人一笑,平静说道:“因为他大势已成,羽翼已丰,便是陛下也不敢轻易下旨拿他。”
“是啊!”
梁萧点了点头,苦笑说道:“此人在郭北县,开办书院,有教无类,广收学子,又创出文气事农,文气事工,文气事医之法,在金华各县,乃至江浙各府,大行耕种之事,年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
“以此为资,投入发展,不仅令那郭北书院日益做大,其门下的商会镖行也通行南北,遍走各方,日进斗金,富可敌国,更有充实资粮,哺育百姓,助益民生,已成体系,良性循环,日新月异,稳步做大!”
“时至今日,郭北书院,已成天下第五大书院,若抛去底蕴积累不谈,光论学子数量,那甚至是天下第一大书院。”
“他李留仙,不仅名满天下,还桃李天下,甚至有一派宗师,万世师表之势!”
“此外,他还交游广阔,天下文坛,均仰其名,好友众多,拥趸更是无数,那积雷山鸣霄观石法王,还有那百鬼林阴山观阴山道,两位道法真人,皆是他至交好友,为其背景,仗势撑腰。”
“甚连他自身,都有剑仙之名,相比二道,也不逊色多少!”
“此等人物,此等根基,纵是父皇,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