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啊?
紧接着,其余几个随从也果断的跳了下去。
沈鹊咂舌,心想着还真不是一般人。
定北侯这人,也不知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还是好日子过的人太滋润,一身的腱子肉,一个顶两个沈鹊沉。
沈鹊艰难的把人扶了起来,这才发现,他右胸口处中了一刀,若是扶着离开,定会撕裂伤口。
没办法,沈鹊只能背着他离开桦树林。
地上满是枯枝,是不是还有几根带着倒刺的藤蔓,等到离开树林时,沈鹊腿上已是数不清的伤口了。
等到来了援手的那一刻,沈鹊紧绷着的弦才松懈下来,腿上的伤口开始爆发出尖锐的刺痛。
定北侯伤得太重,寻常大夫根本无法救治,无奈,沈鹊只能差人将他紧急送进宫,由太医院着手。
一切处理妥当后,令应淮才悠悠转醒。
沈鹊险些忘了他。
“阿鹊,我父亲……咳咳、咳……”
令应淮激动地起身,但被浓烟熏了太久,一时间说不清话,又站不稳,直直的载到沈鹊身上。
沈鹊猝不及防的扶稳对方,腿上的伤口经了拉扯隐隐作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将人扶着坐下,“没事,老侯爷已经送去太医院了,你先顾好你自己。”
她惯不会安慰人,只能尽量的说些好话。
且沈鹊也不是为了安慰令应淮来的。
“你先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沈鹊一边说着,一片嫌弃的推开令应淮靠过来的脑袋。
令应淮还处在劫后余生的惊慌中,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呆滞着目光,“我、我、我也不知道,我们正陪着祖母吃饭,突然就走火了,然后……然后就杀进来许多刺客。”
“父亲为了保护我和祖母,将刺客引走……然后阿鹊就来了。”
沈鹊垂眸,只觉得令应淮说的都是废话,她站起身,“你先带着老人家回府吧,这儿不安全。”
说完,沈鹊便准备离开此处,想去找符栩汇合,才刚抬脚,就被一只擦破了伤的手拉住。
“阿鹊,你能留下陪陪我吗……”令应淮神色隐忍,哑声说。
沈鹊没见过此般神态的令应淮。
小世子打小就被保护的极好,别提今日遇刺了,平日里更是连杀鸡都没见过。
他应是极失意的。
沈鹊沉默一瞬,缓慢而有力的将袖角从对方手中扯了出来。
“我有更要紧的事。”她果断又冷漠的说。
令应淮别开眼,忽然笑了,没再挽留。
是啊,她是飞燕司生杀予夺的沈司主,不是他的阿鹊。
…
“果然和你我预料的一样,他们除我之外肯定会有别的目标。”
沈鹊抱着双臂,靠在石宫的门口。
符栩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卷宗,转交给沈鹊,语气轻缓,“这是我目前能为沈司主搜集到的所有消息。”
“敌人很强大。”
沈鹊接过卷宗,一展而开,目光落在为首的那行字上。
“安平道?”
“倒是头一回听说。”
符栩点点头,他并不意外,“正常,安平道的人行事隐秘,且都武功高强,其中精锐更是数不尽。”
“若不是李轩一事暴露,他们会潜伏更久。”
沈鹊深思片刻,问:“可是……他们为何会对定北侯下手?”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符栩叹了一声,眉眼淡漠,“这很难说,定北侯位高权重,想杀他的人不在少数,我们想知道的,只能慢慢查证。”
沈鹊将卷宗收进袖中。
“敌暗我明,倒是步履维艰。”
沈鹊这话说的轻松,符栩看过去时,只见她眉眼轻快,半点愁容都没见到。
到底还是年轻,天不怕地不怕。
“那日在水天妙境与你对手的人刺客,名叫夜莺,此人轻功极上乘,你若是再碰上她,莫要追她,恐有陷阱。”符栩认真道。
沈鹊轻笑一声,转过头,一双凤眸饶有趣味的看向符栩,轻飘飘的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符栩一愣,不知为何,心口颤了颤,他喉结微滚,斟酌着回答:“还未……”
“啧啧。”沈鹊唏嘘一声,“真惨,我可是要回去吃饭了。”
符栩眼眸微睁,错愕道:“啊?”
沈鹊不解,蹙眉回视:“怎么了?”
男人收敛眸色,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对面女子金灿灿的裙摆上,他轻声道:“司主若不留下尝尝水天妙境的手艺?”
沈鹊当真深思片刻,然后给了一个认真的回答:“不太行,家里有人等我呢。”
符栩再度错愕,“家?”
女子笑笑,歪了歪脑袋。
“对啊,飞燕司就是我的家。”
—
沈鹊回去的路上被分舵的事绊住了脚步,耽搁了好一会儿,等踏进飞燕司的时候,天色已快见了亮。
她从后门进的飞燕司,恰巧路过鹤兰小院。
沈鹊停下脚步,看着那扇紧闭的院们,心口居然沉闷闷的。
想来是因为答应过旁人的事没做到,多少有些挂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