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不得不说,岑云深那晚砸的确实狠。
李轩如今只是张张嘴都觉得脑海一阵剧痛,他咽下一口恶气,硬声道:“告诉你,然后你再杀了他们?”
“三千条人命!沈鹊,你要背一辈子草菅人命的骂名。”
“你个走狗!”
话音愈演愈重,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鹊听了李轩的话,面无波澜,她先叹了口气,本是不准备不同这人计较那些口角的。
但对方那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刺到了沈鹊的双眼。
她猛地抽出一旁架子上的长鞭,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李轩身上。
顿时间,一道血痕贯穿了男子的大半个身体。
“你同我讲性命可贵?”
“你擅养私兵的时候想什么呢?”
“我是走狗?也比你这准备谋权篡位的小人干的光明磊落。”沈鹊面露愠怒,厉声道。
天京城内,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被飞燕司收入眼内。
沈鹊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哪怕是飞禽走兽,都绝不许触碰帝王的权威。
皇城,不可有一丝一毫之威胁。
李轩咬牙忍下剧痛,他恶狠狠的望着沈鹊,那双眼睛似乎在透过沈鹊看向未来。
这种似乎以后运筹帷幄的目光,让沈鹊极度不适,更挑起了她心中那道刚压抑下去的火光。
连着几下经了内力的鞭打,终于叫李轩说不出狠实话。
沈鹊微敛呼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鞭子放回原处。
“沈鹊,咱们打交道也有个四五年了。”
“这世道如何,你我都清楚。”
“若想国泰民安,需要变革!而我只是众多变革者中渺小的一个。”
李轩虚弱的说着,竟是笑出了声,他用力晃动着双臂,似乎想摆脱身上的枷锁。
沈鹊眸光平静,但早已嗅到了异样。
李轩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变革?
她眉心渐蹙,向前一步,用极轻微的嗓音同李轩道:
“屠族时遗漏了一个孩子,我没追。”
李轩呼吸微滞,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他用一种极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沈鹊,冷哼道:
“你沈鹊会这么手下留情?”
沈鹊颔首,像是在解答对方的疑问。
“告诉我,私兵藏在哪,变革又是什么意思?”
李轩启了启唇,眼中是浓浓的挣扎
沈鹊笑了笑,不轻不重的抬指拽了拽李轩身上的锁链,嗓音阴柔:
“我不急,我等得起。”
—
“司主,当真要如此做?”
天刚蒙蒙亮,屋内略显黑暗,沈鹊只穿了件里衣,坐姿随意的靠在软塌上。
她眼下沾了些乌青,应是一夜未眠,但那眸中却丝毫不见疲惫,流露着异常的光亮。
沈鹊脚边散落着许多纸张,纸张上的笔迹凌乱,看不出写了什么。
“当真要放虎归山,让李轩逃出去?”玉临再一次询问。
沈鹊点点头,将手中握着的纸笔扔在一旁的桌案上。
“比起那三千私兵,我更在意他口中说的变革者是什么。”
玉临上前拾起地上散落的纸张,规整好放进纸篓,静静候在一旁,她不太能明白沈鹊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新婚之夜,百般防守下飞燕司遇袭,又后来李轩几个亲信相继死在看守森严的燕狱。现如今,李轩口中又说什么变革者。”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吗?”
“此般手笔,绝非三两个人可为。”
沈鹊看向玉临,平静道。
玉临细细思索,确实察觉出些许不对。
“在飞燕司看不见的角落,正有人在密谋着什么。”
沈鹊话音缓慢,脑海中也在飞速的整理信息。
“而且,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刻意的避开了飞燕司。”
这是沈鹊得出的结论。
“大理寺来要人,真的只是为了查案那么简单吗?”
“他们是在调查李轩和李轩身后的组织。”
沈鹊的直觉向来很准,凡事只要稍一漏马脚,便再难逃过他的双眼。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但他们都不想我知道。”
“玉临,你说这是为何呢?”
一声鸦啼划破长空,顺着寒夜的冷风吹入玉临耳中。
她瞳孔微颤,只觉遍体生寒。
天京,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