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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要爹娘处死她调换婴儿的仆人,他们却说她是一等忠仆,更有将她养大的恩人,要她算了!
这也能算了!十六年的颠沛流离,他们轻飘飘一句算了,就算了。
凭什么她要求师清浅滚出她的家,爹娘却说师清浅日后就是她的姐姐了,要好生相处,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师清浅拿走了她的一切,她却要当她是姐姐!
阿翎悲从心来,日月匆匆,过了百年了,她竟然还是想起幼年的时光就会难过。
可惜,她不会哭,难过也无法发泄。
那仆人幼时带着她逃命,担心她的哭声引来杀生之祸,自小给她喂食了丹药,她如何难过,都哭不出来。
在学堂被欺负,欺负她的人先哭,她哭不出来,被人说仗势欺人。
在内门被朋友指认是她伤了师清浅,她哭不出来,被人说黑了心肝。
就连爹娘去世,她也哭不出来,世人都道魔是没有心的。
阿翎捂住胸口,若是没有心,为何想到这些还是会痛,痛的叫人难以呼吸。
忽的,脸痒痒的,她的流离紫金鞭缓缓抚过她的脸。
阿翎抬眸望去,师清浅不知何时已经近到了她的面前,歪着头疑惑不解瞧着她。
那眼睛里还是一片赤红,没有清明。
阿翎瞬间收敛了情绪,冷笑一声,北眀上尊又怎么样,差一步飞升成仙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只要今日,她吸收了师清浅的功力,她就能突破如今的境地,成为魔域不二的魔尊,
而师清浅,同魔域有染,又失去了大乘期的功力,她倒要瞧瞧,她在修仙界要如何立足。
思索间,阿翎右手一抬,手上的九霄捆仙锁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径直捆住了师清浅。
阿翎翻身将人摁在了床榻上:“你若是乖一些,我就少拿些功力,若是不配合,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素手轻抬,床周的帷幔纷纷落下,随着平地而起的劲风左右摇曳,呼呼作响。
阿翎手起念诀,床帐内泛起阵阵荧光,照亮了昏暗的床帏。
阿翎低头,额头蹭着师清浅的额头,放低了声音:“让我进去。”
阿翎闭上了眼,感受自己的神魂,进到了师清浅的心府外,她额头轻轻蹭蹭:“放我进去。”
又在心府外游荡一会儿,阿翎,蓦然睁开了眼,心道不好。
该不会用了这□□,只能催动生理,这神交更多的是心里,师清浅心里没有她,她是不是压根就进不去。
就差临门一脚了,阿翎才意识到白忙活了,她懊恼地要起身。
忽然,一只手,摁住了她的脖颈,不容置疑地将她拉近了距离,额头继续相抵。
她的神魂进到了师清浅的心门内。
怎么回事?手?师清浅的手不是被她捆着么?
很快,她无法在思考,师清浅的神魂太过于强烈,她就像一叶扁舟进入了暴风雨里的大海上。
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只能随着那浪,冲上云霄再坠落海底,一阵快过一阵。
阿翎浑身都在颤抖,不住地呼喊出声。
“啊——不——救命——”所有的话语都碎裂成片,连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一重一重失重感攫取了心脏,蔓延全身,浑身似过了电般,阿翎对这种感受十分的茫然。
恍惚间她想起了她的目的,颤抖伸出手紧紧贴出了师清浅的胸口,催动口诀。
手底下的大乘境真气缓缓顺着手心流入了阿翎体内,
温暖地如同冬日里的温泉,细细涓涓,顺着二人相贴的肌肤,进入了阿翎体内。
阿翎浑身发麻,感受这身体越来越轻盈,原来师清浅的真气竟是这般的清冽如洗髓散般叫人舒畅。
床帏飒飒作响,静谧的暗室,一秒,一秒的,时间似是拉的很长。
在阿翎觉着整个身子都轻盈地要飘起来时,她的唇上一热,阿翎骤然睁开了眼。
师清浅也在此刻眼中血雾褪去,撞入了她漆黑的瞳孔里。
阿翎的脑子一时间无法思考,她慌张地要逃,偷功力被发现,她死定了。
阿翎喘着气,烫着脸,慌张地眼珠子四处瞟,想把被勾走的舌头从她嘴里抽离的,脑袋又被按了回去。
师清浅含着她的唇,闷声说:“别走。”
一阵天旋地转,阿翎被死死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抬眸看去,那眼里的漩涌像裹挟着天地之势暴雨将至。
晃动的白玉床在狂风骤雨之中似下一秒就要坍塌碎裂成齑。
源源不断的功力向着她如洪流入海般涌来,她迎着风浪想要拒绝,却是不能够。
太多了,太多了,师清浅在做什么,这是要将所有功力都给她吗?
她受不了了!
阿翎觉着她的身子从轻盈到鼓涨只在一瞬间。
经脉迸裂,灵魂聚散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师清浅是将计就计,想要她爆体而亡啊!
她后悔了!
可惜,来不及了。
一阵刺眼的白光似是在耳边响起了阵阵闷雷,阿翎瞬间失了神志,渐渐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