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了一碗清粥,舀了勺送至了谢不为的唇边,但却不是在劝说,而是主动提及了谢不为最为焦虑之事。
“鄮县许村离舟山最近,若想得知海盗的消息,可去许村一探究竟。”
谢不为闻言下意识启了唇,却刚好触到了瓷勺上的粥,便也干脆咽了下去,再疾疾道:“那我们待会儿就去......”
孟聿秋却没有应答,而是又舀了一勺清粥,再次送到了谢不为的唇边,耐心地等着谢不为开口。
谢不为明白孟聿秋之意,这次便直接主动接过了清粥,再三两下用了个干净。
瓷碗才被放到案上,还“咔嗒”晃了两下,谢不为便已有些等不及地想拉着孟聿秋起身。
但却被孟聿秋顺势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再轻轻放到了案后的床榻上。
孟聿秋撑手在谢不为身侧,半压在了谢不为身上。
谢不为下意识攥住了孟聿秋的衣襟,“怀君舅舅——”
可才出声,竟被孟聿秋以一指封住了唇,“鹮郎,你听,外面下雨了。”
谢不为这才稍稍凝神,果真听到了“沙沙”细雨之声。
“你先睡一觉,等你醒了,雨也停了,到那时,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去。”
孟聿秋单手解下了铜钩上的布幔,遮住了些许外头阴沉的天光。
谢不为也知自己太过着急,但鄮县的情况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严重又复杂。
而他来时又恰好看见了街上的血腥以及县府外的窥探者,脑中便更是一团乱麻,想着想着竟有些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也许正如孟聿秋所说,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先好好休息。
这般,便也不再坚持。
又见孟聿秋躺在了自己身侧,也就自然而然地钻入了孟聿秋的怀中,想要如往常一般借孟聿秋身上的温度与味道入眠。
可也不知为何,现下如此竟作用甚微,他仍是觉得脑中嗡乱,即使闭眼许久,却还是无法入睡。
孟聿秋自然察觉到了谢不为依旧有些不安。
他徐徐睁开了眼,看着谢不为紧蹙的眉宇,忽然轻轻吻了上去。
谢不为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刚想启唇轻唤孟聿秋,可气息都未出,便又尽数被孟聿秋吞下。
他在怔愣过后,不自觉抬手按住了孟聿秋的后颈,加深了唇齿间的纠缠。
窗外的秋雨有渐大之势,“滴滴答答”地打在了窗棂上。
却又像是浇在了谢不为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浅浅的红印。
室内的空气愈发湿黏,床幔也随之轻摇,嘤咛之声散入了滴答雨声之中。
待到骤雨渐弱,室内才彻底安静下来。
淡淡的天光泄入床幔,微微照亮了谢不为红润的双唇,便更是衬得谢不为肌肤莹白如玉。
孟聿秋在感到谢不为呼吸逐渐均匀之后,又倾身于那唇上留下一吻,再缓缓起身,穿好了衣衫,悄然走出了内室。
外头已有随侍等候,见到了孟聿秋便躬身道:“诸葛府君在用膳之后还未入睡。”
孟聿秋坐到了主位上,抬手揉了揉额角,“那便请诸葛府君来见我吧。”!
但谢不为已算是明了诸葛登之意,便不再追问诸葛登,而是眉动稍思,“竟是女子吗?”
可一旁的石宽却又失礼出言,“不可能!那些刺客绝不会是女子!”
谢不为并未计较许多,只狐疑地看向了石宽,“为何不可能是女子?”
石宽却有些答不上来,支吾了半晌,才道:“若是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了县府中这么多大人。”
话出又觉单薄,连忙低声补道,“况且城中女子,除了那些富户家中的夫人女儿,多半也已经......唉。”
谢不为并不认同石宽的前半句,但念及后语,也是不解,缓缓走回了孟聿秋身边,本能地牵住了孟聿秋的手。
似问似忖,“阿姊也说了,城中大多是老弱妇孺遭了难,可表哥又说窥探我们的人是个女子,那我们该如何去查?”
不等孟聿秋出言,又再道:“此事又不能放过,不说我们二人或是表哥的安危,只说这刺客一日不除,人心便一日不会安定,也就无人再敢来鄮县为官,城中秩序也不会有稳固的那日。”
再是一叹,语速疾疾,“还有舟山上的海盗,即使那些海盗已经暂时闻风而逃,但他们必然是在暗中窥视我们,如今敌暗我明,我们更不知这海盗究竟是什么情况......”
“鹮郎。”孟聿秋忽然掌住了谢不为的脸,指腹轻轻按住了谢不为的唇角,“不要慌张,我们一件一件慢慢来。”
随着孟聿秋语落,有门声“吱呀”。
是随行的侍从见此情状便主动领着堂内众人一同退下了。
室内更昏暗了些。
但谢不为却莫名安心了不少,徐徐靠入了孟聿秋的怀中,语速也缓了下来,“我知道,这些事是一样也急不得,但我却丝毫没有头绪。”
孟聿秋抚着谢不为的背脊,温声如和风,“如今最为紧要之事已经交代他们去做了,刺客之事也有了头绪,若当真是女子,其实已算是线索。
至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