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临尚不能完全掌控朝局,难免会沦为被动。
且不论他与萧照临之间的复杂感情,只说如今魏朝天下,门阀世家当权,无节制地盘剥百姓以纵情享乐,若是让庾氏掌控,魏朝国势只能更差,还有北胡在淮河、长江之外虎视眈眈。
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偏安江左的魏朝又能撑住多久?
他自觉并非忧国忧民之人,但仅为了自己所图的在这个时代里的自由,他也该追随萧照临这般心中尚有丘壑与家国百姓的明君,才有实现自己心中所想的可能。
谢不为听到自己滞涩的声音,是在问陆云程,那太子现下在做什么?()”
陆云程摆首,眉间亦有愁云,“云程受袁大家及太子殿下所托,陪伴公主来东郊小住,以远离宫中是非,故不能知晓太子现下所为。”
他语
() 有一顿,愁色更深,“但在出宫前,云程听说庾妃带着豫王和新安王时刻不离紫光殿地为陛下侍疾,太子根本无法插手。”
谢不为也能明白庾妃所为的用意,如今看来,皇帝并非有将崩之势,朝中焦灼的也不过是皇帝将在何时醒来,醒来后又会对庾氏为后及太子回宫之事是何态度。
在袁氏和庾氏朝中内宫势力能有相抗的情况下,皇帝本人所想才最为关键。
魏朝是以孝治天下,只要庾妃带着豫王和新安王在皇帝面前极尽孝道,皇帝不会对此无动于衷。
而庾妃现在又将萧照临排挤在外,便也是想到时可以污萧照临一个不孝的罪名,让皇帝对萧照临更是疑心厌弃。
萧照临如今的处境确实十分不妙。
可即使他能清楚地分析出如今宫中朝中的局势,但他还是根本帮不上萧照临,更是对如今的朝局束手无策。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便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了谢不为的心间,让他有一股说不出的忧愁与烦闷。
陆云程看出了谢不为心中所想,便忽有询问,“公主见到谢公子很是开心,不如您留下来陪公主对弈上几局?”
谢不为明了陆云程的好意,只稍有犹豫,便应了下来。
等到谢不为和陆云程拿着棋具返回庭中之时,萧神爱已是仰首看着花架上的紫藤萝唉声叹气。
听到动静后,又立即转过身来,颇有嗔怪之意,“你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慢!要是回来得再晚些,这紫藤花都快要落尽了!”
陆云程赶忙上前作势要请罪,却又被萧神爱扶起,“哼!罢了,本位自有大量,才不和你们计较!”
陆云程便笑着称是,俯身在案上布置好棋盘棋盒,再邀谢不为与萧神爱隔案而坐,眉宇间尽是对萧神爱的温柔。
“我知晓公主定是不喜与我对弈,便特意劳烦谢公子留下相陪。”
萧神爱一听,顿时淡眉成山,看上去是有些不高兴,但却眼底尽是笑意,“好好好,你是在嘲笑我棋艺不及你是吧!”
又对谢不为,星瞳灿灿,“他这人下棋最是会使什么‘兵不厌诈’,每次和他下棋都快要烦死我了,不如今日我们俩联手,一同‘对付’他,如何?”
还不等谢不为回应,陆云程便笑道:“公主这是怕了我吗?”
萧神爱下意识想反驳,但在念及往常输赢之后,便只皱了皱鼻子,轻嗔了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今日就要和他一同对付你!”
陆云程自无不愿,只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谢不为。
谢不为留下本就是为了消遣,以缓解心中愁虑,也自然不会在意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消遣,便也应了下来。
陆云程遂将白玉棋子倒出,半分给萧神爱和谢不为,再将黑玉棋子放在了自己手边,对着萧神爱道:“公主先请。”
萧神爱两指捏起一子,未有犹豫,便下走了星位占角,陆云程立即跟上。
你来我往之间,其实还是萧神爱与陆云程
相对更多,谢不为本就只是略懂,见他二人“针锋相对”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只闲适地偶尔为萧神爱提醒一句,便更多还是静观棋局及......他二人之间的相处。
在萧神爱苦思冥想还求助谢不为仍不可解棋局之困后,萧神爱不免皱起了眉头嘟起了嘴,似是很不甘心又要输给陆云程,这一棋便下得磨磨蹭蹭。
忽又有清风拂过,紫藤花便如淡紫色的花雨簌簌落下,不少落到了棋盘之上。
萧神爱双眼一亮,故作“哎呀”,“这落花可真讨厌,都挡住棋格了,我来将它们摘出去吧。”
说着,伸手便要去抹棋局,显然摘花是假,耍赖才是真。
谢不为尚能看出萧神爱的意图,陆云程自然更能知晓,便也伸手挡在了棋盘上,笑着摆首,“岂能劳烦公主,还是我来吧。”
萧神爱便向陆云程的掌下伸过去,“不劳烦不劳烦,我的手比你小巧许多,摘花这点精细小事自然是我来。”
可陆云程还是不让,再伸一手将棋盘挡了个严严实实,颇为无奈地笑道:“公主。”
萧神爱几次尝试都无法触碰到棋盘,索性明着耍赖,也不再掩藏自己的意图,倾身便用双手拂开了陆云程的手,作势就要在棋盘上乱抓一通。
陆云程一时兴起,也“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