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随是飞檐走壁入的皇宫。
连芮刚从皇后寝殿出来,便听外头一阵吵闹,似是在喊着抓刺客。
连芮一惊,刺客,什么刺客敢来皇宫。
声音越来越近,是朝着皇后寝殿来的。
“连芮姑娘,快回去,有刺客!”
有禁卫军看到了连芮,忙大声让她离开。
连芮一怔,转身疾步往皇后寝殿走。
“这个人是哪里来的,看着同个书生一样,武功怎这般高。”
“是啊,对上鹰大人竟不落下风。”
连芮脚步一滞,书生模样?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那人。
这个念想一起,便倾泻而出,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这只守不攻是要做什么。”
“像是要往皇后娘娘寝殿冲,他不要命了!”
连芮的脚步再也挪动不了分毫,她的感知告诉她,那人是他。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能。
他没有理由闯南国皇宫。
皇宫禁卫无数,高手云云,他若擅闯,便自寻死路,他疯了不成。
“连芮姑娘,快离开!”
周围的宫女太监早已退开,只有连芮一人立在长廊下,格外显眼。
连芮对禁卫急切的声音充耳不闻,她此时心跳如雷。
若真是他呢。
皇宫可不止有鹰刹,还有高手好几,就算他是杀手榜第一,也难以脱身。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快速离去。
可她的腿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迈开一步。
打斗声越来越近,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连芮整个身子僵住。
他受伤了。
连芮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折身便往打斗的方向冲去,中间那人被团团围住,她看不见。
但她必须得确定,那人是不是他!
“连芮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快离开!”
最外头的禁卫军见她直直往里头冲,吓得连忙拦着她。
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官,若出了差池,他们可没法向娘娘交代。
连芮沉着脸,不顾阻拦疾步往里走。
禁卫军不敢碰她,只得步步退让。
“连芮姑娘,这是刺客,你别过去。”
外头的动静引起了鹰刹的注意,他皱了皱眉:“连芮,回去!”
然连芮两
个字刚出,对面一身青衣的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再往里闯,只呆呆的立着望向一圈又一圈的禁卫军后。
那一刻,他身上的肃杀尽数褪去,眼神带着星光,整个人小心翼翼,看起来像极了无害的书生。
鹰刹一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收了手,制止周围准备出手的禁卫军:“都别动!”
连芮穿过禁卫军,神色担忧,步伐急切,可那条路,似乎特别漫长。
她感觉,她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前面的禁卫军给她让开一条路,她才像是走到了终点。
被围在中间的人一身青衣,有血迹斑斑,浸湿了衣襟,衣袖,长衫。
束起的头发略显凌乱,散落在胸前,肩上,嘴角挂着一缕血丝,脸色苍白。
看见她时,那人的眼里有惊喜,有激动,有无措,最后一切情绪都变成了小心翼翼。
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处罚。
连芮微微哽咽,她静静的看着他。
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说,她却明白了他为何闯宫,为何只朝娘娘的寝殿而来。
又为何只守不攻。
他为她而来,他怕再伤害到她的人,她的朋友。
两道视线交缠,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听到那个刚刚还一身肃杀,脸色冰冷,不要命往前冲的人,用委屈至极的声音,小心翼翼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众人一惊,再看向连芮眼角的泪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是来找连芮姑娘的。
鹰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连芮为何三番五次拒绝慕世子,因为她的眼里已经有了别人。
那种眼神他见过,弯弯看他时,便是这样。
连芮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过了许久,在那人愈发失落和难过的眼神里,她才看向鹰刹哑着嗓子道:“他不是刺客。”
鹰刹又看了眼那人,道:“都退下。”
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收了兵刃:“是!”
既然是为情而来,那就不是他们管得了的了,至于擅闯皇宫之罪……
也不是他们该关心的。
所有人散去后,鹰刹看了眼房顶上那二人,扶了扶额。
场面有些乱
,不是他一个杀手能掌控的。
但是,新欢旧爱齐聚,看看热闹应当也无妨。
卿随一步一步走向连芮。
脚步很慢,腿上似是有伤,每走一步都很是吃力。
膝盖处的长衫上,肉眼可见的湿润。
连芮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的疼,他不是杀手么,他不是排行第一么,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