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它也就只是高压超导里的普通一员。
到了这个时候,景长嘉反而没那么急切了。
原本为了让封照野早日开上更安全的飞机,他心里总有一股焦虑感。可当他在医院睁眼,看见封照野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
他真的很想和封照野白头到老。
他想和他走在下雪的冬天。也会想等他们都退了休,就开着飞船在宇宙流浪。
他们都这么忙,还有那么多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他绝对不能把自己累死。
他想好好的与封照野一起,慢慢地走到岁月的尽头。
但即便小景教授这么想着,也真的放满了自己的步伐。可在材料组的研究员们看来,他们的景老师,依然是那么的……卷。
怎么会有人从不把工作留在
明天,多复杂的数据分析都能一天做完,三个组的数据在开会的时候从来没弄错过任何一个。实验问题第二天就能得到解决。
这难道就是大数学家的脑子吗?
就连王少将都觉得,这位小景教授的材料组的进度,快得有些不科学。
他早就美滋滋地做好了独得景教授几十年的心理准备。这可是那个景教授啊!在他们核工业所搞研究,说出去其他集团军都得羡慕死他。
可怎么每次他去,景教授那里都有新进展呢?他们搞材料的,特别是搞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底、一步就能走进死胡同的材料,那不该三五年都在失败与失败吗?
“我们确实在失败啊。”景长嘉低头看着数据,漫不经心地接话,“你看大半年了,我们除了编辑了晶体结构,别的什么都没做。”
王少将总觉得不对,但王少将说不出来。
他满头疑惑的出去了,抓着眼镜研究员问:“你们这个进展,是正常的吗?”
眼镜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换别的实验室,大概目前的成绩已经可以发至少三篇顶刊了吧。”
王少将问得更小心了:“半年三篇吗?”
眼镜研究员看了他一眼:“进展快的三五年,三篇吧。”
“那你们……”
王少将看着眼镜研究员略有些开始秃的头顶,突然问不出口了。
虽然隔行如隔山,但大家秃秃的头顶,都是一样的……
王少将心有戚戚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L:“你们景教授,没有再折腾自己了吧?”
“封队半个月来一次,盯着他呢。”眼镜研究员笑了起来,“景老师最近这段时间看着起色都好了。”
“那就好。”王少将放心了,“你们年轻人,果然还是得谈恋爱。谈恋爱能补充能量。”
领头的都半个月一休息,想来材料组也不怎么赶进度。可能就是景教授那个材料计算模型太厉害了,给他们算出了正确的方向。
想到这里,王少将放心地走了。
又过了半个月,封照野按时抵达研究所的时候,北风也带着满身的雪气,从北边的雪山吹拂而来。一场雨后,气温骤降。
小景教授换上了心上人特地带来的秋装,与组内的研究员们开了个组会。
“我预感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说,“氧化铜晶体的室温超导性是能复现的。虽然它存在的时间只有千分之一秒,但特性确实存在。我们最大的难关是精确锁定它的原子构造。现在我们的结构与它表现出室温超导性时已经很接近了。我们可以继续朝着这个目标走。”
“镍基超导体我们也成功做出来两个。笼目结构的镍基更是展现出了复合金属超凡的特性。虽然目前我们一直在失败,但我相信我们最终一定会成功。同志们,要知道错误经不起失败,但真理却不怕失败。接下来,大家继续加油。”
这个秋天过得似乎比春夏都快。
从资料里一抬头,窗外的绿叶就
变成了金色。再一场风后,就只余下空荡荡的树枝。
然后在某一天,初雪骤然降临,为枯树枝换上了雪白的袄子。
景长嘉看着雪,心里略有些失落。
又一年初雪如约而至。可他既不在家,也没有爱人朋友。连酒估计也不能喝。
……不过无所谓,他还有他的科学。他今天可以在实验室里泡一整天。
他对比着最近三个月的镍基超导改良数据,心中一点点地计算着它们的差异。就听外面忽然热闹了起来,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封照野提着他眼熟的袋子,站在办公室门口。
“小景老师,”他目光融融地喊人,“我可以进来吗?我有些问题想要询问您。”
景长嘉顿时笑出了声:“小封同学进来吧,有什么问题老师随时可以给你解答。”
“噢,我就是想问问。这家餐厅的外卖,小景老师喜欢吗?”封照野走到他身边,将外卖袋子搁在桌边。
那是封照野第一次带他吃饭去的餐厅。
景长嘉还记得餐厅的环境很美,食物的价格很贵,态度高冷得不接受预约,而且从不做外卖。
“我很喜欢。”景长嘉笑眯眯地说,“不过小封同学以后不必破费。老师最喜欢的还是心上人做的饭。我男朋友做菜特别好吃,没有人比得上。”
封照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