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禅院本家的一个院子里,昔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此刻正狼狈万分的躺倒在地上,他们痛苦的呻|吟着,地上布满了新鲜的血液,可见对方的下手之重。
仆人们围在事发现场的周围,似是想要上前帮忙包扎,然而他们却像是惧怕着什么似的不敢踏前一步。
在数名瘫倒在地上的人们中心,伫立着唯一站立的存在,那是一名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年,此刻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亦被这些深红液体溅上,而他对此毫不在意。
没有人知道在这身不显色的黑色和服上,到底被浸染了多少血液。
少年拢手而立,淡漠的俯视着地上所谓的天之骄子们,在散落的碎发间,那双宛如聚拢了天地间所有黑暗的暴戾眼眸冰冷而幽深。
......
禅院家长老们很快便赶了过来,即便少年是数百年一见的天与咒缚,但相比起这些活了数十年的咒术师们,还是不能与之抗衡。
理所当然的,他被带到了暗室当中,接受禅院家的刑罚。
那些被他打倒在地的少爷们对他投以幸灾乐祸的恶意目光,禅院甚尔在经过他们时,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
直到少年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方从那道眼神中堪堪回过神来,然后惊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以及那润湿了整个后背的冷汗。
在前往暗室的路途中,直到接受痛入骨髓的惩罚,冰冷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只有那控制不住的痛哼声偶尔出现在这个没有光明的可怕空间中。
......
深夜里,少年独自一人行走在寂静无人的禅院本家中,带着满身伤痕的他毫不理会身上快要发炎的严重伤口,只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所到之处留下点滴鲜血,形成一条血液所成的诡异道路。
在少年走远后,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仆人们手脚利落的清理起来,只一会,地板很快便回复成那副光洁如新的模样。
禅院甚尔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到房门前,拉开门扉走了进去,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在房间与外界隔绝的瞬间,少年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似的瘫倒在地,鲜血从他身上渐渐蔓延开去,昭示着少年的伤势之重,以及刚刚只是在逞强的事实。
对于这身足以致死的伤势,少年没有立刻的进行治疗处理,而是习以为常的让它自己慢慢康复,没有理会的打算。
作为世间罕见的天与咒缚,超出常理的强大肉|体不会让他因此而死。
但那身深入灵魂的疼痛却是无比真切的。
“咕噜咕噜”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死寂的空间中传来少年肚子里饥饿的叫响声,一直一动不动像睡着了的禅院甚尔慢慢睁开眼眸,在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后,他慢慢把目光投向房间里唯一的矮桌上。
空无一物。
刚刚那些“狗食”被侍女收走了,虽然他也没有吃的打算就是了。
厨房里可能会有食物,但机率很小,禅院家自称不会吃隔夜食物,那是下等人才会吃的垃圾。
而且他不会做饭,现在也累得不想动。
就这样了吧。
禅院甚尔重新闭上双目,对于天与咒缚来说,几天不吃饭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剧烈疼痛的仿佛之中,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为他做的饭菜。
那时候,每当他受辱,或是受罚回来后,尽管女人的眼眶红红的,但却依旧风雨不改的为儿子洗手作羹汤,因此每次他拉开门扉所看见的,便是女人那温柔的面容,以及桌上温热美味的饭菜。
而现在,房间中只有一片冷冰冰的黑暗与死寂。
少年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在大脑的睡意来袭当中,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
“......甚尔。”
有什么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禅院甚尔。”
随着大脑从沉眠中逐渐清醒,青年慢慢睁开双目,他看着上方的少女面容,眼里尚还带着几分刚醒的迷茫。
“醒了?”白石澪轻声对男人道:“去洗手吧,晚饭做好了。”
说罢,少女便转身离开床边,然后把围裙解下,整理着今天下午尚未完成的事务。
禅院甚尔慢慢坐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盖着的被子随之滑落,青年这才注意到这个本应被他踹到不知哪个角落的玩意,他在垂眸看了它好一会后,将之放到一旁,然后慢吞吞的床上下来。
他异常听话的到厕所洗了手,随后来到大厅,却没有走向摆放着晚饭的矮桌处,而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漆蓝眼眸静静注视着忙碌的少女,在那片幽黯深邃的暗海中,没有人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
在少女疑惑望来时,禅院甚尔终于动了,他姿态懒散的走到桌边,垂眸看着上面正散发着淡淡热气的家常菜。
有多久呢?
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温热的饭菜,不是冷冰冰的隔夜饭,亦不是从超市买回来的速食食品,而是真正的,由他人所做的家常便饭。
只为他一人而做的饭菜。
禅院甚尔站在桌边的时间异常的久,白石澪在处理好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