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老爷被杀了,但人没死,只是受了重伤,被孙元景及时救了下来。
杀他的不是旁人,是薛家大老爷。
九姬刚赶到薛大老爷院子,钟鹤青也随后而来,孙元景身上溅了血,略显狼狈地从薛大老爷院中走了出来。
他说方才的事,他也实在没能料到。
先是薛二老爷来了大老爷院中几次,但都被大老爷拒了。
今日黄昏时分,他又到了门外,但许是又怕碰一鼻子灰,没直接让人通传,先是问了门房有没有旁人在。
门房道,“眼下我们老爷正让大姑娘在旁读书。”
薛大老爷上了年岁眼睛不好,时常让两个女儿到脸前来读书给他听,但薛二小姐学问平平,不被父亲所喜,大多时候被叫来的都是大小姐。
薛二老爷听了便没立刻进,等了半刻钟,就见着薛大小姐从里面出来了。
她一出来,二老爷就跟她招了手,“梅初你过来。”
“二叔。”天色暗了下来,薛梅初仔细瞧了一眼才看出是自己二叔,“您有何事?侄女还要去看母亲。”
“你母亲能有什么事?快帮二叔进去通禀一声,跟你父亲说我有事请他帮忙。”
不想大小姐却不怎么愿意,仍旧说着要去看母亲,最后还是二老爷急了,把她往大老爷院里一推。
“你必须得去!”
正好薛大老爷从房中拄着拐走了出来,站在檐下,看到薛梅初去而复返,温声问她。
“怎么又回来了?”
薛梅初停在门边,隔着庭院,低着头道。
“是二叔寻您有事。”
薛大老爷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薛梅初趁机赶紧走了,薛二老爷也终于找到了机会,上前来叫“大哥”,起初还守礼规矩,好声好气地请大老爷回了房中说话。
孙元景在大房做了两日侍卫,他说薛大老爷一直都还算正常,许是当家大老爷的积威深重,没人敢对他怎样,大房也比其他地方要显得平稳一些。
但两人在书房说了两刻钟,书房里就开始吵起来。
夜晚已至,明月高悬,血雾笼罩,血涟漪的波痕再次波动开来。
孙元景不放心,紧贴着书房的门边听着里间的情形。
先是二老爷反复想说动大老爷为他推荐、买官,说了很多好话,但大老爷不同意,说他“毫无为官之命”让他赶紧走,不要烦他。
二老爷就有些急了,开始说自己为家里操持辛劳,家中的钱该有他一份,但大老爷一下就砸了茶盅。
二老爷被震慑得不敢说话了,原本有意要走了,但走到门口又转了回去。
突然说了句。
“说什么?”九姬问孙元景。
孙元景回想了当时的情形。
“那二老爷说,‘我今日非要买这个官,我再不要留在这了,除非、除非你把我杀了....
..’”
孙元景说他这话没说完(),大老爷就突然站起身来⑩()_[((),他是军中出身,书房里就放着刀。
接着道了一句,“那就如你所愿。”
提到向薛二老爷砍了过去。
孙元景彼时直接闯了进去,用法术制住二人,但薛二老爷还是受了伤。
九姬听完前后,不由地转头看向钟鹤青,后者也恰恰同她对上了眼神。
九姬不由道,“这大老爷杀人可真是利索。”
不愧是行军司马出身。
钟鹤青默然点了点头,又道,“没想到薛二老爷的欲望如此强烈,宁死也要......倒不光是走仕途,更像是要离开这个家。”
听起来确实有这层意思。
孙元景亦在旁点头。
“不过眼下想从二老爷口中问出什么,恐怕不可能了。”
二老爷虽然没死却受了重伤,中血波之术的人受伤之后,会神志混沌一段时间,薛二老爷应该会变得跟受了伤的五郎一样,进入一个半昏迷的状态。
既如此,钟鹤青干脆让孙元景,把二老爷弄到薛家后院的偏僻院子里养伤。
“先别让他出来了。”
但也不能送走,唯恐再传染旁人。
不过,薛二老爷愿望如此强烈是出乎众人意料,可他却被大老爷“杀”了,反而被排除在了母主的人选之外。
九姬抱臂在旁,真的很想知道那欲望最强烈的母主到底是谁?
如此强烈的欲望,又到底有没有付出行动呢?
*
当晚,血月照耀下的薛家,寂静中血波涌动,倒也没再死旁的人,于腥气弥散中迎来了初升的日头。
九姬出门时,正遇上二小姐薛如芙正要出门,她走过去问。
“如芙这是要去哪?”
薛如芙跟她行了礼,九姬瞧了两眼她的神色,仍是一脸的病态。
“回婶娘的话,侄女要去拜一拜眠水娘娘,近来总是睡不安稳,盼眠水娘娘能赐福,顺道替大伯母和大姐姐求个平安符。”
她说着,似是想起二夫人也是长辈,连忙又道,“侄女也会替您和母亲都求的。”
不面对薛二小姐薛迎春的时候,二姑娘还算知礼懂事,且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