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沈如意才跨进门里,迎面就砸来一件半臂长的瓷瓶,无数的碎片瞬间从地上弹飞起——
“啊!”
尖叫声来自殿内左侧,沈如意来不及去看是谁,只匆匆侧过身抬起右臂想要遮住脸,然而她今日穿的是窄袖,一只手压根遮不住。
就在她匆忙想要后退的瞬间,右侧一抹身影迅速挡在了她的面前。
“殿下!”
“皇兄!”
……
等到殿内回归平静已是一刻钟后,彼时,沈如意正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往内殿的方向瞟去。
刚刚那一幕虽然有些惊险,但好在慕容珩是刻意背过身对着碎瓷片的,两个人皆毫发无损,只有他那锦袍后背上多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现在,慕容珩便是在内殿里换衣裳,而她则负责在外头陪皇后聊天,不,更准确来说是听皇后诉“苦水”。
“母后,父皇宠爱娴妃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之前都忍了下来,今日为何还要大发脾气呢?”
说话的人坐在皇后身侧,与她最为亲昵,此人正是皇后嫡出的四公主——慕容瑜。
“是啊,本宫忍了这么些年,怎么就这次忍不住了?”皇后冷笑一声,双目含着隐隐恨意地朝着殿门那边看去,就好像娴妃在那儿一般,“你父皇给了她多大的排面,我都不介意。年老色衰,她娴妃也不例外,我等得及,可现在你父皇竟然要和她一起穿朝服?”
朝服?
沈如意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满是讶异,一般来说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皇帝和后妃才会穿朝服,并且也没有皇帝单独和一个嫔妃穿的道理。
“这是什么日子,不过就是她普普通通一个生辰,设宫宴也就罢了,现在他竟然……”皇后气氛地说着,手里的瓷杯又被紧紧捏着,仿佛下一瞬就会被甩出去。
慕容瑜低声劝着,目光时不时落在沈如意身上。
沈如意自然能感觉到视线,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同这四公主不同,她与皇后不仅没有血缘关系,就连表面关系也是少得可怜。
况且她们讨论的人,一个是娴妃,一个是皇帝,她这么一个小小皇子妃,还是闭嘴为妙。
“皇后
娘娘,殿下换好衣裳了。”
内殿里出来一个侍女打断了慕容瑜的低声抚慰。
沈如意下意识回过头去,慕容珩已换上新的外袍,面目沉静地朝她这边走来。
还没等他坐下,皇后先一步开口:“你们父皇让你们帮他想贺礼,你想了什么?”
闻言,沈如意不免侧头看过去,本以为慕容珩会委婉地跳过这个话题,谁想他却是简简单单,直接说了句:“母后,父皇特意嘱咐过关于娴妃的贺礼在宴会开始前不可外传。”
“不可外传?哼,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
慕容瑜好不容易安抚好,现下又被慕容珩的一句话点燃,她想也没想便朝着这边瞪了一眼,道:“三皇兄,母后是父皇的正妻,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四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父皇的‘不可外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不就是要我们谁都不能打听吗?”慕容玥忙替她哥说话。
“你!”慕容瑜想要反驳,可确实又说不出什么。
慕容珩在这时候忽然看向皇后,开口道:“母后,宴会快要开始了。”
“开始就开始了,三皇兄,你多这么一句提醒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们故意拖着不去?”慕容瑜忍不住替自己母后委屈。
可谁想皇后却是面上一愣,忙推开自家女儿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瑜儿,快扶母后过去梳妆。”
“啊?”
“娴妃倒是想在宴会上出风头,就怕她没这个福气享受,不管陛下待她再怎么好,这皇后的位置终归是我的。”
听到这话,沈如意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身侧的慕容珩,这厮倒是很会揣摩人心。
还没等她收回这个偷看的目光,慕容珩却先一步捕捉到了她的眼神,两人不期然地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咳。”慕容珩放下手里的茶杯,“既然母后要更衣,那儿臣便先退下了。”
皇后从坐榻起身,懒懒地看了眼这边,最后只轻嗯一声:“随你。”
“儿臣告退。”
沈如意见此,忙跟着站起福身。
从永安宫出来,慕容玥便一直跟在沈如意和慕容珩身后,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和他们俩人一起走,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次与以往
有些不同。
她撇撇嘴,抬头看着前边并肩走着的二人……
“听说你父皇今日会单独和娴妃穿朝服出席生辰宴。”沈如意忍不住低声吐槽。
“虽有些夸张,但自古以来也确实没有明确规矩说朝服不可在生辰宴上穿。”慕容珩倒显得没什么所谓。
“你不懂,这朝服就像是情侣……不对,夫妻装,当着皇后的面一起穿,那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慕容珩挑了挑眉:“夫妻装,这是什么?”
沈如意轻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抱胸解释道:“就是穿起来就特别像一对夫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