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林在祠堂随意磕了几个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景王妃,现在你可满意了?”
肃穆站在祠堂旁的女子,眸光里倒映着的烛光闪烁,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优哉游哉道:“不满意。”
蹭得一下,周湘林站了起来,“景王妃,你别蹬鼻子上脸。睿王府好心请你过去替王爷看病,是看得起你。”
季文娇内心轻嗤。
慕晟染上的‘爽玉髓’,是她设计给的。如今几乎不用去看慕晟,就能想象出他痛不欲生的模样。她极度开心,又怎么会真想去替慕晟看病。
慕晟,他最好一蹶不振,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她不经意笑了。
周湘林似是注意到了,立马出声桀问,“景王妃,你笑什么?”
季文娇冷眸一甩,冷冰冰道:“本王妃想笑就笑,轮得到你来问我?”
周湘林瘪了瘪嘴,气势下去了不少,眼珠子却一直锁在季文娇身上,“好妹妹,求你帮帮睿王。”
天底下需要她帮的人多了去。
季文娇不会每个都去帮,更何况慕晟是敌人呢。
“周湘林,你和睿王陷害将军府、派人喂毒、或是派人暗杀时。就没想过有求我的这一天?”
周湘林面色微白。
“景王妃在说什么糊涂话,将军府被绞杀明明是季老将军手下的人诬陷他通敌叛国,和我与睿王有什么关系。”
话毕,周湘林又不服气地添了句,“三年前,在上京被全城人欺辱没本事的将军嫡女季文娇,确实一无是处。那时谁会想到来求你。”
她声音越来越小声,生怕被人听见。
“景王妃,如今你既已习得医术,就该站出来普度众生,行医者之德!难道,你还等着让皇上下旨请你去睿王府吗?”
清丽女子,揉了揉耳朵,不经意道:“好吵。”
周湘林心里憋着一股火,“景王妃,你到底去不去睿王府!”
软绵绵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不去。”
周湘林几欲张口,却憋不出一句话,只能气呼呼离开。
将走之际,季文
娇叫住了。
她转身,望着站在祠堂门槛前回头的女人,那张艳丽又小白花的脸上露出诧异。
“周湘林,几月之前,在那间破败的茅草房内,在我将死之际,你亲口承认是你将与南国交往的密信塞入将军府。也是因为那封密信,皇上才误以为将军府卖国,处死了将军府所有人。”
被质问之人,脚步踉跄了几步,说话也忐忑起来,“景王妃、话……可不能乱说。”
蔑视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周湘林,“是不是乱说,你比我更清楚。那日的记忆,本王妃历历在目。”
周湘林面色极其苍白,“你听、听错了!”
傲然的嗤笑声响起,“周湘林,你抖得真厉害。眼下就你我两人,何必装。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密信如果是伪造的,绝对逃不过皇上圣眼。那封密信的确是与南国通信的罪证,只是并非是爹爹所为。真正与南国勾结的怕是另外有人!”
“会是你吗?周湘林!”
门槛处的女人,脚
下一浮,跌倒在地。
慌忙得摇摆着手,“不,不是我!”
笃定地看向花容失色的女人,季文娇坚定了内心猜想。“看来,上京中真的有人和南国人勾结。”
擦拭着额头上滚落的汗水,周湘林心慌道:“皇上已经派人查出陷害季老将军之人是他手下一名小吏。此事已经过去,你为何还紧咬着不放。”
那是整个家族被灭,季文娇如何放得下。
“你和我都清楚,那小吏是替罪羔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们!”她以手指着周湘林的眼睛,眸子杀气迸发。
跌落在地之人,跪爬起来,慌张不安地跑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不……不是……”
望着离去的背影,季文娇长吁一口气,随后转身看着季家的牌匾。“季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既已得了原主身体,就会担当起季家女的责任。所有坑害过季家之人,我都会找出来,让他们痛不欲生。”
今日稍微一诈周湘林,季文娇更加肯定,那封通
敌叛国的密信并非伪造。睿王早就和南国人勾结在一起。
密信是真,通敌也是真,只是不是季家!
慕晟和南国勾结,两边合谋害死季老将军?若季文娇猜想正确。慕晟竟为了兵权,与敌国勾结,害死忠臣良将!
多么蠢毒之人。
南国人早已将屡战屡胜的季老将军看做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能够借慕晟之手,除掉大将,岂不是美哉。
她不敢仔细去想……
细密的汗水爬满了整个额头,季文娇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如同季文娇这颗心一般。
她才送走周湘林没多久,又来了个丁卢。
此人是慕晟最信任的近卫,武功高强。
来人并没有像旁人那般走大门,而是潜入了宅邸。景王慕炎辰离开上京之前,给她留下一支暗卫。
可惜,就连暗卫都未曾发现丁卢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