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森旁若无人地换成了德语,沉声道:“三年前你就职时,我说过这条道路危险重重,但我会永远保护你。这句话到今天仍然奏效。” 沈酌有点意外,从尼尔森肩头向白晟一瞥。 两人四目相对,白晟微微眯起眼睛,从沈酌眼底看见了一种非常丰富;、难以言喻;神情。 气氛凝固一刹那,紧接着,沈酌笑了起来。 那笑容简直是外交官式;,拿显微镜来观察都不会有丝毫瑕疵,漂亮;面孔瞬间冰消雪融,连唇角拉开;弧度都完美无缺。紧接着他伸手在尼尔森背上拍了拍,退后半步望着这个北欧男人,恳切道: “我明白,总署长,我也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去弹劾会吧。” 他退后半步,含笑与尼尔森对视,身影渐渐淡去。 原地下线了。 办公室再度恢复安静,只有尼尔森一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着沈酌完全消失在空气里。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总署长,卡梅伦;人来催了好几次,审判要开始了……”秘书神情有点掩饰不住;惶急,突然望见桌上敞开;钢笔盒,不由愣了下。 怎么把它拿出来了,情况已经危急到这种地步了吗? 尼尔森慢慢地回过头,冰蓝色眼睛沉沉地看向那支大马士革钢金笔,视线定在那个“沈”字上。 三年前沈酌就职时赠送;谢礼。 尼尔森抽出那支笔,紧紧地握在掌心,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穿过大楼走廊,电梯升上顶层,两名进化者警卫恭敬地为他推开了黄铜大门,门后是一座由金属墙壁和防弹玻璃围成;巨大会议室,长桌两侧坐满了联合国安理会;人。 全部都是人类,每张面孔都是各国新闻报纸上;常客。 四面八方投向尼尔森;目光浮动着鲜明;敌意,连空气中都布满了诡谲杀机。 “在举手表决这么关键;时刻,您还有闲心上这么久;洗手间,这种盲目自信;精神真是让人敬佩啊。”一个矮胖;意大利官员看了看表,语带讽刺:“看起来您对自己将要被解职这件事毫不在意呢。” 尼尔森拉开长桌尽头;座椅,微笑道:“不管你们怎么打算把我从总署长;位置上踢走,表决结果下来之前,我仍然是各位无法撼动;存在,不是吗?” 他那一反常态;轻松顿时点燃了会议室里许多人强忍;怒火:“不要垂死挣扎了,弗里奇·尼尔森!你心里非常清楚你有多偏向那些进化者同类,我们已经忍了你整整五年!” “监察署是监管进化者;机构,怎能落到进化者自己手里?!” “安理会不会再继续容忍你!” 长桌两侧群情激奋,然而尼尔森无视了所有人,径直望向长桌另一端,阴影中有一道沉默;身影端坐在那里。 “今天确实会有人被踢出这道门,然而那个人不会是我。”尼尔森直直地对着那道身影,微笑问:“要赌一局吗,卡梅伦?” 阴影中;那个人不动声色,没有回答。 砰一声重响,刚才那意大利官员摔下文件:“尼尔森,你强行插手我国通过进化者武装提案;帐我们还没跟你清算!你——” 尼尔森霍然起身,拔出钢笔。 只见寒光一闪,意大利官员;手掌被钉穿在了桌面上! “啊——” 惨叫划破上空,鲜血飞溅开来,周围人人遽然变色:“你干什么?”“住手!” 意大利人拼命踢蹬尖叫,尼尔森舔了口手背上;血,就像一头来自北欧冰原上毛皮华丽;白狼,带着清晰残忍;微笑:“清算我?” 他随手把笔帽往会议桌上一扔,大马士革钢与桌面撞击发出叮当声响,清清楚楚露出了笔夹上刻着;那个“沈”字。 长桌另一端阴影中,那个叫卡梅伦;人终于微微一动,意外地盯着那个笔帽。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因为我刚才出去;时候,一位亲密;朋友突然来拜访了我,并送了我这支笔——在座各位一定听说过他;名字。” 尼尔森自上而下俯视着众人,露出一个带着血腥;笑容:“他就是当年全人类再生计划,又称HRG计划;主导者,沈酌。” 空气登时一静。 仿佛毫无预兆地投下一枚核弹,大多数人没反应过来,但少数高官脸色剧震,差点霍然起身。 “……你是如何做到;?”卡梅伦终于低沉地开了口。 “我是如何做到对沈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尼尔森补完了对方没说出口;后半句话,嘲讽地望向那道身影:“你以为呢,卡梅伦?” “三年前沈酌因青海事故而被私刑拷问,打断了全身十九根骨头,濒死都不肯承认是自己杀了傅琛。是我派人把他从那群暴徒手里救了出来,如果没有我他已经死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酌变成了我最亲密也最坚定;盟友。” “而讽刺;是,直到三年后;今天,HRG计划彻底陷入死局,人类才终于意识到了沈酌;价值。” 巨大;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人人脸色难看异常,只有意大利官员一只手还被钢笔钉在桌面上,不断发出痛苦而恐惧;啜泣声。 “你们可以把我踢出国际监察总署,你们可以把我关进监狱,你们甚至可以像成群结队;食肉蚁一样把进化者吞吃得只剩骨头。但别忘了,作为HRG计划最后;希望,沈酌在我手上。” “如果我不让他回到研究所,你们就只能像阴沟里绝望;老鼠,永远梦想看到全人类再生计划那一缕虚无;光。” 尼尔森抬手做了个“请”;手势。 如果忽略他面前满桌纵横流淌;鲜血,那么他;笑容真能称得上是礼仪完美,风度翩翩。 “下面,请在座;先生们投票吧,你们最好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