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国王望着群情激奋的官员们,忽然觉得一股疲倦涌了上来。
不是平日里的疲倦,而是看着无聊的人讨论无趣的事的疲倦。
他挑了一个往日最熟悉的大臣:“弗洛肯,你觉得呢?”
“陛下,新王都的自由之刃都不敢冒头,不如让奥尔梅少庭长去南方抵抗外敌。”
“知道了,让我想一想。”
克洛挥手让吵闹的大臣们退下,对侍卫说:“把议员长和雷纳多喊来。”
不多时,军事大臣和议员长来到王宫。得知是谈论奥尔梅少的事,雷纳多低头:“抱歉陛下,我的侄子给您添麻烦了。”
“他是为了王国,没什么麻烦不麻烦……”克洛表现的很大度,打着哈欠问议员长:“伊尔温先生,你怎么看?”
“我闻得到他们恐惧的味道。”高大的议员长微笑道:“雷纳多,你的侄子做得很好。”
“您过奖了……”
议员长正色道:“陛下,王国的敌人从来都不在外面。”
“不在外面?”
稍微坐起的国王代表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自由城只是一座小领地,他对我们的威胁就像狗头人对巨龙的威胁。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只能缓慢蚕食那些被贵族肆虐的地方。”
“王国的敌人在内部,就在新王都。奥尔梅少只是稍微搅起浑水,他们就纷纷冒了出来。”
雷纳多微微偏头。议员长的这番话……为什么这么像安南说的话?
“这么说你支持奥尔梅少?”
“我们需要这样的人。”议员长给了了不得的评价。
要是奥尔梅少真是自己的侄子,他一定会很高兴的。雷纳多想到。
克洛闪过一丝嫉妒,觉得议员长的评价过高:“他只是抓了几个贵族,好像还有一个王室的人……”
“但没人做过这样的事。”议员长说:“我来的时候,自由之刃不敢冒头,贵族不敢在街上横冲直撞。仿佛正在回到先王时的秩序。”
“父亲……”
克洛流露怀念,不再嫉妒被议员长高评价的奥尔梅少:“我们再给他的职务升一级?”
“陛下,奥尔梅少只是一把屠宰刀,让他负责净化庭已经够了。”
“但我还是觉得外面的自由之刃更可憎……”
议员长没有反驳年轻的国王,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那陛下为什么不把奥尔梅少唤来,问问他的意见?”
“唔……也好,不过要在我睡一觉后。”
……
“你说议员长替我说话?”
听完雷纳多的讲述,安南有点不敢置信。
爱屋及乌?但那可是王国一人之下的议员长,传奇法师,怎么会有这么“朴素”的情感。
“他只是站在王国的角度上思考。”
安南的出现像是一片水湾里闯进一头鲨鱼。本来把持水湾的鱼群、海龟们把外来鱼群赶在水湾外,将海草和鱼虾啃食殆尽,再过不久这里将只剩一片荒凉。而鲨鱼在海湾横冲直撞,咬死大片鱼群海龟,给这片水湾腾出新的位置。
无论既得利益者还是未得利益者都会支持,除了被咬死的当事鱼。
“我要注意什么?”
“扮演好一個只想消灭自由之刃的愣头青。”
国王不可怕,他被鼠人控制,严重嗜睡,没有多少精力思考问题,真正可怕的是那位议员长。
他看好安南,只证明一件事:他没将安南视作敌人。
而假设议员长被鼠人腐化,他能影响克洛,那么他会对这位被吹捧为“议员长第二”的青年才俊做什么?
答案是把安南一起腐化。
所以雷纳多警告安南不要和议员长单独相处,甚至最好不要和他相处。
能和传奇法师近距离还能战斗的只有传奇战士。在他面前,安南的所有护身符都不起作用,连水晶都来不及捏碎。
“我会注意的。”
安南想把水晶当做耳坠或戒指挂在耳朵上、手指上,但议员长可能认识它,就戴在脖子上,遇到问题就跌倒,想办法摔碎它。
只是他没想到克洛的“睡一觉”居然是十六个小时。
第二天,王宫侍卫才来净化庭通知安南。
安南正披着围裙,戴着手套,拿着扫帚和拖把清扫铁少女的牢室。
前天的苹果派铁少女一口没动,眼看着要坏掉,安南拿去给了马丁。
让安南能在牢室里走来走去的原因不是安南感动了铁少女,而是她把水晶挂在身上的举动让铁少女不敢轻易散发厄运——水晶没碎还好,碎了那倒霉的就是露易丝自己了。
安南直起身,擦拭额头的汗水,和玛莉亚说:“先把床铺准备好,我回来了再弄。”
玛莉亚看了眼铁少女,心想安南果然还是不会放过她吗……
用清洁术焕然一新,安南脱掉法师袍,只穿着制服去军事大臣官邸和雷纳多汇合,一起来到王宫。
克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议员长站在王座旁,一副摄政大臣的模样。
“陛下,我们又见面了。”
安南只是想到自己在克洛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见了两面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