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
林可欣被大月毫不犹豫的拒绝给噎着了。“为什么不回去?”这话说的,她都想笑了。
大月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就这倔样,脾气臭得很。”李良田满脸郁气,话里带着沉闷和不满。“把她惹急了,能整天整天不说话。大姑你别管她,根本没法管,还能被气出一肚子火。”对此,他是相当的有经验。
林可欣看着他,调侃了句。“真是难为你了。”不往深里接触,还真没发现大月是这么个性情,换成她,别说过一辈子,连十天半个月她都没法忍。
李良田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去厨房看看,难得你们来吃饭,我得张罗两个好菜招待。”林可欣起身笑盈盈的说了句,这话,她是冲着李良田去的,没再搭理大月。这孩子,便是她想管,也没法管,什么古怪不古怪的,她也不瞎琢磨了。
春花一见母亲进厨房,立即凑了过去压着嗓子小声地问。“娘,搞定没?”
“没搞定。”林可欣摇摇头,又添了句。“搞不定。”
“啥。”春花傻眼了。“还有娘搞不定的事呢?咋了?”
林可欣想了想道。“大月不说话。”
“表姐确实闷了点,不主动跟她说话,她都很少开口。”
“你不懂。”林可欣到底还是将事情简短的说了说,提醒着二闺女。“往后你生了孩子,得好好教,小的时候就得好好教,别觉得养孩子容易,给口饭有身衣裳穿不饿着不冻着就成,这样的想法很不对。”
春花被娘给说懵了。“不都是这么养孩子的吗?”顿了顿。“难道要跟娘学吗?你带大妞儿小妞儿多讲究啊,就是太讲究了点。”她小声的嘀咕,怕娘说她,又赶紧道。“大月这是怎么了?平时见她不是这样的啊。”
“小时候好好带,长大了就不用操心。”林可欣拍了下二闺女的脑瓜儿。“孩子不用操心劳神,日子会轻省很多。你看你舅娘,成天儿的惦记着大月,就怕她过得不好,我瞅着李良田其实为人还不错,大月这是自个要往死胡同里走,怪不得别人。”
春花点点头。“娘说得对。”脑瓜儿仍有些懵。“娘,我要真生了孩子,我就经常带他回来,你多帮我教教,我怕我教不好。”她拧紧着眉头,有点苦恼。她是真的学不来娘的讲究细致。
“这事儿,等你生了孩子再说吧。”
说起生孩子,春花开口道。“娘,我前两日去了趟镇里,沈大夫说我身子骨养得挺好,不用再吃中药了。”
“这样啊,你可得注意着,有些怀孕不能吃的都得看着点儿。”林可欣翻了翻林寡妇的记忆,她自个是没什么经验的,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
春花仔仔细细的听着,看着娘慈祥的眉眼,心里头暖呼呼的,咧着嘴笑得有点傻气。
“原先你还说,想着去镇里帮助干活,我看呐,就不用去了,让岩哥儿他们自个弄,咱们不挣这几个钱。”
“都听娘的。”
“姥姥。”
林可欣侧头看向门口,温声问大外孙女。“怎么了?”说着话,人也走了过去。
“福哥儿尿湿了裤子。”
“娘,我去。”春花大步往外头走,朝着堂屋喊了声。“大月姐,福哥儿带裤子没,搁哪放着呢。”
李良田从堂屋出来。“尿湿了?”
“湿了一点点。”大妞儿细声细气的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下。
“就湿了这么一点?”春花瞧着,愣了神。“就这么点不用换,往外头玩会儿就干透了。”
林可欣接了句。“带了干净的裤子就换一下,日头足,下午肯定能晒干。”
大月拿了裤子从屋里出来,朝着屋门前喊了句。“福哥儿。”
福哥儿乐颠乐颠的冲着娘跑去,奶声奶气的喊着人。
“杏儿。”大月边给儿子换裤子边喊闺女。
杏儿磨磨蹭蹭了走了过来,没敢抬头模样儿畏畏缩缩。
“不是让你看着点弟弟吗?怎么尿湿了?”
大妞儿往前走了一步。“表姨,是我拦着没让杏儿帮福哥儿尿尿。我妹妹都是自己尿尿的,姥姥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福哥儿和小妞儿不一样,小妞儿脱了裤子蹲着就行,福哥儿人小手短还不会扶也扶不稳。”大月说完,把儿子放到了地上,拿起湿裤子往屋后走,走时,对闺女说。“杏儿弟弟可不能再尿湿裤子了。”
杏儿小小声地应了句好。
大妞儿看着姥姥,白嫩嫩的手指抠着衣角,眉眼露出几分紧张。“姥姥,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林可欣摸摸外孙女的额头。
李良田笑着道。“大妞儿小妞儿可真懂事。”心想,他是不是要回去教儿子扶鸡鸡尿尿?也就是他对小时候的事没有印象,不过家里没有姐姐,大人哪来这么多闲功夫,八成也是自个扶鸡鸡尿尿,要不然就是直接尿在裤子里。
“我就觉得,孩子小归小,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刚开始可能不会,一点点的教,自然也就会了。”林可欣又道。“也没听见谁说哪个人生来天生就会什么,还不是一点点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