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火锅翻滚的水声在噗嗤噗嗤地响着。就连飘浮在红彤彤的红油锅底里的脑花,都紧紧地闭着嘴巴,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颗真的脑花。
钉崎野蔷薇飞速松开自己拽到的线头,一步溜到了白雪和五条悟身后。而刚才被羂索盯上的吉野顺平,也被夏油杰拉到自己后面。
羂索看着火锅里的自己,抓人的动作僵住,手带着明显的颤抖,脸上的表情比死了亲爹还要悲痛。
钉崎野蔷薇有那么一点点于心不忍,她站在白雪和五条悟身后探头,“服务员,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给你缝回去?”
羂索:???
缝你个鬼?!
他现在这个空落落的脑壳,是缝不缝的问题吗?!他说这是给大家变的魔术,有人信吗?
有吗?
这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信这种鬼话?
羂索内心翻滚,但现在的情况太过复杂,他的脑子直接掉了出来等于暴露了身份,而六眼那一边根本没有破绽可言,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唯有僵直地站立在原地,被动地等着五条悟等人出手。
也许,一旦六眼动手,破绽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巧的是,不想动手这方面,高专的人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羂索的身份对他们来说,一直是明牌,在场的人虽然明白羂索的身份暴露了,但是没有一丝紧张,甚至都没想着立马动手。
在火锅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中,虎杖悠仁看着锅里长牙的脑花,特别忧伤地感慨道,“这锅里的猪脑还能吃吗?就这么倒了的话多浪费啊……”
高专学生们:!!!
不是?
虎杖你看着那个长了嘴的脑子,还想继续吃脑花的吗?!
白雪看着虎杖悠仁的眼神,充满了佩服,“......不愧是虎杖同学,宿傩的手指都能下口的狠人,涮个羂索牌脑花,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说了...”就连夏油杰都感觉到一阵幻痛,默默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只感恩命运,在他还是个脑子的时候这群人没有吃过火锅。
羂索听到虎杖悠仁的这句话,也是面色一变,往后倒退了一大步,看着虎杖悠仁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作为曾经扮演孕妇,既当爹又当妈造出来虎杖悠仁的人,羂索对于他的体质,再清楚不过。
就连两面宿傩的毒性都对虎杖悠仁没什么作用。羂索很确定在虎杖悠仁保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自己整个脑子进入虎杖悠仁的身体,绝对是和宿傩一个下场。
可能......还要和宿傩抢一下地盘。
他自问是个走智斗路线的反派,真要打起来,他只能是被宿傩按着打。
那画面,想想都能让羂索黑了脸。他看着虎杖悠仁,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贪心不足!”
“我吗?”虎杖悠仁一脸无辜,露出傻乎乎的表情指向自己,“没有啊,我只是想吃那个猪脑啊......长牙的那个我也没打算吃啊...”
虎杖悠仁看看锅里,再看看周围的一圈人,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这群人的嫌弃,脸上的表情越发委屈了,“不要浪费食物不是从小学习的优良品格吗?我只是不想浪费......”
钉崎野蔷薇看向对面;“你们信吗?我反正不信。”
伏黑惠面无表情;“好巧,我也不信。”
羂索自然更不会信虎杖悠仁的解释,反而越发紧绷。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决定自证清白。他从锅边抄起漏勺,一把捞起锅中的脑花递给羂索道,“我真没打算吃,要不你擦擦再装回去?”
羂索:......
离谱!
高专的这群人根本就是离大谱!
他们当他的脑子是什么?!还擦擦再装回去?
虎杖悠仁像是没有察觉羂索摇摇欲坠的冷静,十分耿直地继续,“不管你装不装回去,都先把脑子拿走吧,再煮下去,我怕它熟了。”
羂索:脏话.jpg
羂索憋着一口气,操纵着皮子从漏勺里把脑子给抠了出来。他现在的感觉就很诡异,手心里的脑子是他,活动着的人皮也是他,自己把自己捧在手上这种事,怎么想怎么猎奇。
羂索看着手心上的脑花,还没等说话,就听见脑子道,“嗝!”
脑花矜持地张嘴给自己打了一个火锅味的饱嗝。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地用漏勺搅了一下锅底,里面空空如也,就连调味的葱和大蒜都没剩下,“都没了......”
白雪看着空荡荡的锅,对羂索真情实感道,“胃口挺好。”
羂索嘴角一抽,捧着红油锅底腌渍入味的自己,突然有了那么一丝丝嫌弃。
此时,原本还算粉粉白白的脑花上面沾满了红油锅底的牛油,流淌的牛油在冷空气的作用下凝结成块,填满了脑花每一道沟壑。整个脑子捧在手里,有种又滑又腻,还有点湿润的感觉。
这触感不能说是舒适,只能说是恶心。
但,因为脑花上面的牛油都轻微地结块了,所以擦也擦不干净。羂索唯一的选择就是这么放进皮子里。可……这么直接放到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