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衙门后门之内,
沐英和朱棣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朱元璋三人规规矩矩的在后门排队。
不仅如此,朱元璋还一脸享受的听着门吏班头的向众人介绍他在雁门县,和宁波府的事迹,以及前后各族商人的附和称赞。
可以说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非常的受用。
但是,他的脸上也时不时有了那么点遗憾之色!
沐英和朱棣自然知道他在遗憾什么,无非就是为他们捧的是,应天府最大的青楼产业老板‘郭老爷’,而不是当朝皇帝朱元璋而遗憾。
但他脸上的这点遗憾之色,随着门吏介绍的深入,很快就消散了。
毕竟,‘郭瑞’就是朱元璋的秘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朱元璋想着,他在叶青面前自爆身份的那一天,就是他告诉天下人,他就是‘郭瑞’郭老爷的那一天!
在天下人面前显圣的机会,他朱元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尽管是叶青给了他‘郭瑞’在人前显圣的机会,但他在宣传的时候,也一定会把叶青摘得个一干二净。
朱棣看着这一幕,只是嘴角轻轻一扬道:“我爹一定在想,他在师父面前的坦白身份之后,就会告诉天下人,他就是在雁门守卫战和宁波伐倭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而又功成身退的‘郭瑞’郭老爷。”
“在宣传这事之时,他还会把我师父摘干净咯!”
沐英似有诧异道:“爹这么贱的吗?”
朱棣淡笑道:“爹贱不贱,英哥你该比我们更清楚不是?”
沐英只是眼珠子那么一转,紧接着就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也就在下一瞬,他一下子敲在朱棣的脑门上道:“兔崽子,有你们这么说自己的君父的?”
“我看你就是屁股又痒了,想他的鞋底板!”
朱棣揉了揉脑袋道:“英哥,不是我说你,老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干嘛?”
“跟着我师父混,就要该正经的时候,无比的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就一点不要正经。”
“再者说了,你不觉得背后说父皇,很爽吗?”
说着,他又附和沐英道:“你想一想,你小时候被父皇收拾的样子?”
沐英想了想之后,也确实觉得是这么回事。
但紧接着,他又立即狠狠地摇头道:“不行,你们是亲儿子,可以这么干。”
“可我不能!”
“没有他的再造之恩,我早就投胎去了!”
说着,他就看着朱棣严肃道:“永远别当着我的面,对你爹有任何的不孝之举,哪怕只是玩笑话都不行!”
朱棣一听这话,也是当即就选择了闭嘴。
是啊!
沐英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这些亲儿子在恰当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坑爹。
但他沐英却不能!
想到这里,朱棣对沐英的敬意,也再上了一层楼。
“对了。”
“爹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之前还派人来传旨,让我们好好辅佐叶青,不要有任何奏报,他绝对信任叶青吗?”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放着家国大事而不顾,自己就跑来了?”
“我可怜的标弟,又要继续劳累咯!”
说到这里,沐英在看朱元璋之时,眼神也是有了那么点极为不明显的鄙夷之色。
当然,也有了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朱棣听着这番话的同时,看了看沐英此刻的眼神和表情,再回想沐英刚才一本正经且信誓旦旦的说的话,也是直接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本来就是,皇帝哪有这么干的?”
朱棣强忍不笑道:“对对对,你是大哥的大哥,你说的都对!”
“你......”
也就在此刻,外面又传来了朱元璋‘翻脸无情’的声音。
朱棣和沐英的眼里,朱元璋看着他的‘门吏老友’,极为不满的说道:“你都说咱是雁门和宁波之战的英雄了,怎么还要收钱?”
“再者说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就不该直接派人把咱请进去?”
门吏笑着道:“郭老爷,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叶大人都从七品知县,升到从二品大员了,你怎么还没个长进,还是这么的急躁?”
“你是英雄啊!”
“你永远活在我们雁门百姓,和宁波百姓的心中!”
“你......”
朱元璋只觉得胸口有点闷,这话听着像是好话,但又不像是好话。
不等朱元璋把话说完,门吏又笑着道:“可你知道英雄的意思吗?”
“就算英雄拥有特权,但也不会滥用特权!”
“再者说了,你是缺这三瓜两枣的人吗?”
“且不说你应天府青楼一条街日进斗金,就凭你在宁波府的一号码头,也不是吝啬这点入门费的主。”
“你应该是大家的榜样,你应该带头排队交钱才是!”
“你要是靠着和我们叶大人的关系,就要求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守规矩,这和当初被我们叶大人斩杀的,朱六九和朱桓父子,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