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值是为何物?”
嬴政朗然问道,在不知此为何物的前提下,他并不敢贸然点下充值的按钮。
机械女声响起,天幕上也逐字映出解释的文字。
[所谓民生,主要是指您治内黔首的基本生存和生活状态,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方面:收入、教育、文体、健康、养老和社保等。]
[民生值,即为黔首们潜意识里对这项项目的满意程度。为防引起恐慌,不利于王朝稳固,打分过程在黔首的梦境内进行,不会被记住。]
[您目前的民生值为:十分,余额不足,请再接再厉!]
右边一侧显示的所需数值分了各类名目,短的有续费一炷香的,也有长如按年为单位,甚至是终身制的,不过其后所跟的数字也是长长一串。
秦始皇小心翼翼挑出一个最低的,也要一千分,是现有民生值的百倍!
更不要说那些长期的会员费,用词都不是千万所能形容的。
秦始皇:“……”
这现实和理想也差太多了吧!
朕治下的黔首,日子就过得有这么不如意吗?
天幕有不再有变化,停在这个续费失败的界面,一个明晃晃的“十”字仿佛在催促着秦始皇速行改革之令。
叔孙通登时起身,举手加额,震声道:“陛下,不宜拖延,大赦一事应当立刻办起。今此天幕是上天赐予大秦的良机,若是惹得不快,怠慢了哪里,只怕后面陛下再想从中提问一二……”
秦始皇沉下眸——叔孙通说的在理,神迹向来是来的快走得也快,天幕也不知何时会消失。
所以要快,要有如闪电之势,让天神得见他秦始皇对大秦的统治力,才能让他的大秦得到真正的护佑。
一个月,不,十日,要让中央机构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效率,这样才足够!
他跨出一步,玄衣纁裳垂然静默,唯有铿然之音字字诵读:
“冯相,拟朕手谕。”
“七月十日,大赦天下。”
“秦传国七百年,自商鞅变法,严律肃法,得强军,扫六合,一统天下也。朕自创业来开疆拓土,率百万雄师,北征匈奴,南伐百越,四巡东郡。”
“然,不察廷内奸人作乱,惑乱圣听,私修大秦律法,强加赋徭,中饱私囊。”
“虽则罪已伏诛,黔首之苦尚在。念徭役劳苦,农民罢弊,未有以安之;刑重法苛,未有以平之;供亿烦重,未有以纾之。水旱不时,天灾屡见,朕甚惧焉。爰布溥恩,与民更始,可大赦天下。”
“一切便民事宜,依叔孙博士所言,由奉常、廷尉拟定细则,罪臣李相共同商拟其余人等全力配合此令。”
殿内一片黑衣玄冠叩拜而下。
“臣等,领旨。”
咸阳宫檐下,原有的数只黑羽黄喙的乌鸫,在众官员整齐的跪拜应声中,展翅飞远,留下光秃秃的瓦片。
……
冯去疾承下旨意,胸臆澎湃亦有苦涩。
七月十日便要大赦天下,而一切谋划从今日方始——现已是六月尾声,再扣除车马送令至各郡县,再传至乡亭,查阅宗卷的时辰,如此一来留给朝廷的至多三五日。
辛苦是一方面,但这种天命所至的使命感仍是让这位半老的朝臣激动不已,心情激荡有如十年前开国之时,望着陛下彻底从先前好大喜功的泥沼中脱身,哪一个臣子见了不感激流涕。
只是,这可真是苦了他们了!
不过拟定大赦范围的法条,主要还是廷尉大人的工作,以及罪臣李斯李丞相——也不知陛下是什么意思,竟要李斯给自己的罪诏拟细则,是用完人再斩,还是戴罪立功,留他一命?
他悄悄抬起眼去看上首威仪凛凛的始皇陛下,后者仍紧锁向天幕上的文字——颁布大赦之令后,他竟仍不满足,还想从中学习一二!
秦始皇思虑后果然再次开口道:“朕仍在回忆天幕对郡县分封之争的见解。诸位爱卿可曾记得开国之初,是何人曾提过将分封与郡县制并行?”
他朦胧间回忆起,刘邦其实并非所谓“郡国并行制”的首创者,在秦开国之初商讨制度时,曾有一人已先一步提出这种论调,只是自己不曾听取,而今上了年纪,记性也越发地差了。
众人互相对视,最终是老臣蒙毅回忆起来:“如若臣未曾记错,应当是那时的宰相王绾大人。”
“王绾?”
嬴政回忆起来,那是大秦一统天下后的第一位宰相,那时李斯还只是一个廷尉,他们为自己共商“秦皇”之尊号,被自己改成更为威严的“秦始皇”。
现在王绾早已告老还乡,丞相的位置也换了人……
“冯劫,去查王绾现今何在,朕要请他再议国事。”
底下人皆是心惊,没想到始皇陛下竟然真的考虑对沿用十年至今的郡县制做改变,还要把回家安享晚年的王相给揪回来。
秦始皇又看向治粟内史:“你查到的那几个刘姓的小吏,在筛查有无一人,家中妻子名为吕雉的,便可确认此人是刘邦。”
“此外,你再点几个得力人手,去把此人请来,带到咸阳面圣。太子之师一事还需再做定夺。本朝先前教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