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楚王正在为赵曜不平。他觉得赵曜不该迎娶一名农民女子为正妃。如果非要让他们兄弟迎娶一名出身农民的女子为妃,那可以迎娶为侧妃。
楚王认为出身农民的女子没有资格成为皇子的正妃。撇开身份家世不说,一个出身农民的皇子妃,即使会读书识字,那她可会琴棋书画?可会接人待物?可会皇室的规矩礼仪?可会管理亲王府……
农民出身的女子,在学识、见识、手段上是远远不及世家女子和官宦女子。
楚王还是觉得皇帝安排一个农民女子成为汉王妃,是在羞辱赵曜。他不敢质问皇帝为什么要这么苛待赵曜,但是他可以为赵曜叫屈。
他从赵曜小时候做出马镫开始说起,说了很多赵曜做的东西,以及赵曜做出来的东西对百姓和江山的影响。
他又说了赵曜去沼泽府做的事情。这些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十分了不得,彻底改变了沼泽府的百姓的生活。不仅如此,赵曜还拉近了安南和柔佛等国跟大周的关系。
候在一旁的孙奎见楚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越说越眼红,在心中为楚王捏了一把汗。他真的怕楚王下一刻怒气冲冲地质问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汉王殿下。
皇帝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好以整暇地听着楚王的话。
楚王一边说,一边观察皇帝的神色。他见皇帝听了他说了这么多赵曜做的事情后,竟然毫无反应,心中又气又怒又心疼。
他真的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如此对待十弟?
十弟从小就乖巧听话,从未做过一件惹怒父皇的事情,也从未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他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父皇的疼爱,也未受到过父皇的重视。
即使从小被父皇不喜,十弟也从未怨过。从小到大他深知皇子的责任,一直以来为百姓做事。
十弟去了岭南,从未向父皇抱怨或者诉苦。他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改变了贫苦的沼泽府,让沼泽府从一個偏僻荒蛮的地方,变成大周最重要的港口。
这一年多,十弟经常送东西给父皇。十弟甚至为了大周江山的安宁,身陷险境。十弟这些年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父皇能正眼看他,为的就是得到父皇的一句称赞,可最终换来什么,换来父皇的羞辱。
即使被父皇这么羞辱,十弟也不埋怨父皇,还为父皇说好话,还说这是他身为皇子的责任。
这么乖顺懂事的十弟,父皇为何要……
楚王说着说着,气哭了。
站在一旁的孙奎也被楚王说哭了。他明知道皇帝不是真的在羞辱汉王,但是听到楚王为汉王叫苦叫屈叫冤,他心里忍不住难过,也忍不住为汉王殿下不平。
皇帝见楚王把自己说哭了,心中很是唏嘘。
他没想到一向脸冷的老四竟然会哭,还为了小十那个臭小子哭。
老四的控诉,好像他这个做父皇的禽兽不如。
他让小十那个臭小子娶农民出身的女子为王妃,怎么在老四眼里变成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变成他在虐待羞辱小十?!
在老四眼里,他这个父皇从小就虐待小十这个儿子。
“父皇,难道十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吗?”从小到大从未失态的楚王,在这一刻彻底失态了。他红着双眼,双眼含着泪,表情愤怒又悲伤。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皇帝面前这么无礼。
“自然是朕的亲生儿子。”被楚王愤怒质问的皇帝,不由地在心里反省自己,难道他这些年在表面上装作不喜小十装的太好了,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厌恶小十这个儿子?
一旁的孙奎在心里默默叹道:楚王殿下是真的疼爱汉王殿下。
“那您为何要这么对待十弟?”十弟作为儿子,没有任何不孝。作为皇子,十弟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不管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臣子,十弟都做的很好。
皇帝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觉得朕让小十娶出身农民的女子为王妃,是在羞辱他?”
楚王没有说话。
皇帝继续问道:“朕让小十娶一名出身世家或者官宦女子,便不是在侮辱他?”
楚王依旧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皇帝被楚王气笑了:“老四,朕和先皇、先太后都是农民,那朕作为你的父亲,是不是也在羞辱你?”
楚王听到这话,神色大变,立马跪了下来:“儿臣不敢,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王,语气森冷:“我们赵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你竟然看不起农民,朕怎么会有你这个……”皇帝也知道楚王是在为赵曜叫屈,所以没有对楚王说重话。
楚王脸色变得苍白,忙请罪道:“父皇,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就是觉得……”
“滚!”皇帝懒得再跟楚王多说一句,直接让他滚。
楚王还想说什么,被孙奎打断了。
孙奎客气地请他出去,“楚王殿下,您先离开吧。”
“父皇息怒,儿臣告退。”
孙奎送楚王出御书房,“楚王殿下,恕奴婢多嘴,奴婢知道您是为汉王殿下委屈,但娶农民出身的女子为王妃并不是羞辱汉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