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沉甸甸的黑布,死死地压在大地上,而空气中弥漫着的肃杀之气,更是让这夜显得无比压抑。
上千大军将客栈围得严严实实,那阵势就像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无数火把被高高举起,那火焰在夜风中剧烈地舞动着,疯狂地舔舐着周围的空气,将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刺眼的光亮下,士兵们冷峻的面容毫无遮掩,手中的刀戈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光芒。弩箭早已被拉上弦,强弓硬弩整齐划一地对准了客栈的门窗,只等一声令下便会扑向猎物。
与此同时,数百游徼和差役粗暴地驱赶着附近的百姓。
“破门!”
听着客栈掌柜说完原由,赵佗暗骂一声随即大手一挥,身后数十名身着重甲的甲卫如饿狼扑食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客栈大门冲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客栈那原本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待看清状况,甲卫们原本汹涌的气势瞬间凝固,纷纷瞪大了眼睛,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不敢再有丝毫动作,齐齐转头看向赵佗。
只见易华伟一手如钳子般紧紧捏住赵光的脖子,将他提在身前。
赵光的脸色因缺氧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愤怒。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挣扎,双手不停地挥舞,试图掰开易华伟那铁一般的手,双腿也在空中胡乱蹬踹,然而,所有的挣扎在易华伟手上都只是徒劳。
“大胆贼子……赵…赵丞相??!”
当看清易华伟面目时,赵佗原本愤怒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刻,他意识到事情可能会朝着完全失控的方向发展。
赵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掌握局面。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眼神在易华伟和赵光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权衡着利弊。
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让整个局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他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毕竟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而且他心中那隐藏已久的野心也不允许他轻易退缩。
甲卫和兵卒们听到赵佗对易华伟的称呼后,先是一愣,动作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疑惑、惊讶和不安。这些情绪在他们的脸上清晰地展现出来,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目光在赵佗和易华伟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大秦现在共有三名丞相,赵高、李斯和冯劫。在这三人中,赵高的名声最为响亮。这些地处偏远南海郡的兵卒,即便没见过赵高本人,也或多或少听闻过他的事迹。
此刻,他们心中满是困惑,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郡尉大人对峙起来?很快,大军开始骚动起来。
易华伟神色冷峻地站在门口,目光如电,犹如实质般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所到之处,兵卒们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股强大的气场却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呼吸急促。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寂静得让人害怕。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夜空中单调地回响着,那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将手下士卒的骚动声听入耳中,赵佗知道不能这样下去,虎目一扫,多年的威信让这些兵卒快速安静下来。
转头看向易华伟,赵佗率先打破了沉默,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含糊其辞地开口道: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为何要挟持我弟?还将他打成这副模样?”
说完,紧紧盯着易华伟。
易华伟冷笑一声:“赵佗,你休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你弟弟在此地犯下的罪行,你难道真的一无所知?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使?”
赵佗脸色一变,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连忙道:“这其中必有误会。舍弟虽然有些鲁莽,但他绝不敢做出违法之事,定是有人在陷害他。还请丞相大人放了他,末将定会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
易华伟微微皱眉,喝道:“赵佗,你真以为在南海郡的所作所为,别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你拥兵自重,暗中策划不轨之事,可有不臣之心?”
赵佗心中一惊,但依然强装镇定,他拱了拱手,动作有些僵硬,说道:“丞相大人,您这是在污蔑我。我对大秦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异心。”
易华伟冷哼一声,道:“忠心?杨都尉、卫都尉是如何死的?”
说着,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威严地看向赵佗。
“丞相大人误会了,他们二人皆乃水土不服,患上疾病,有医师可以为我作证!”
赵佗看着易华伟,眼神闪动,他不知道自己的谋划被易华伟看穿了多少,但此刻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继续强硬下去,易华伟可能会对赵光不利,而且就算要除掉易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