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将军,您这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莫不是陛下责怪于您了?”
看着章邯一脸凝重阴沉的模样,易华伟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缓缓开口说道。
“李丞相、赵府令!”
章邯紧蹙着眉头,神色严肃,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叹气道:“茫茫人海,地势险峻,在下实在不知该往何处缉凶。”
李斯眉头紧锁:
“要是刺客抓不到,刺客的首级拿不上来,恐怕皇帝又要大开杀戒了!”
“那是当然…,”
易华伟笑了笑:“不过嘛,这人有的是。”
李斯转头看向易华伟:“赵府令你意如何?”
章邯朝易华伟拱手道:“还请赵府令指点迷津!”
“章将军只要准备好几具刺客的尸首就好。”易华伟淡淡道:“刺客嘛,抓得到更好,抓不到那就只好借他们的脑袋用用了!”
李斯跟章邯对视了一眼,这欺君之言也就赵高敢说了,换作他们,可没这个胆子。两人当即微微颔首,闭口不言。
秦始皇遇刺一事,在临淄、琅琊等郡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原阳全力搜索刺客的行动中,尽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依旧一无所获。秦始皇帝的车驾在肃穆与紧张的氛围中,依旧向着东海郡徐徐行进。
然而,皇帝并未即刻现身于众人面前,而是以雷霆之怒,即刻下令让李斯、章邯等一众重臣,率领精锐力量大举搜索刺客的党羽,且期限明确为十日!
这整整十日的大规模搜索,犹如一场肆虐的风暴,几乎将几个郡县从里至外都彻彻底底地翻查了一遍。每一寸土地、每一间屋舍都未曾遗漏,连那深藏于地下的秘密角落也被挖掘开来。如此一来,使得各郡原本就颇为紧张的吏民关系愈发剑拔弩张。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郎卫军身着重甲,神色严峻,率领着郡县的兵卒,拼命索拿每一个可疑之人,无论是形单影只的过客,还是三五成群的平民,只要稍有嫌疑,便被立刻扣押审讯。整个社会犹如紧绷到极致的弓弦,高度紧张,仿佛一点细微的触动,就能引发难以预料的风暴。
加之秦始皇遇刺的消息不知被何人传扬了出去,且在传播过程中不断被添油加醋,这瞬间使得人心惶惶,难以安定。
市井百姓,有的以为秦始皇已然驾崩,在私下里悄悄准备着迎接未知的变故;有的则认为只是受伤而已,揣测着后续可能的政策变化。而此刻,尽管官府再三宣称皇帝万寿无疆,毫发未损,然而百姓却对此说法心存疑虑,根本不信。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百姓们交头接耳,对官府的声明充满了质疑和担忧。
…………
七日后。
广阳郡,蓟县。
街巷熙攘,人群穿梭。
“那头戴斗笠之人,速速停步!”几名求盗高声厉喝。只见一名头戴破旧斗笠,身背沉重包袱的褐衣男子身形微滞。男子身形略显佝偻,仿佛不堪重负,斗笠下的面容被阴影遮掩,难辨神色。
求盗们迅速围拢过来,手中兵刃于阳光下闪烁着冷冽寒芒。为首的求盗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男子,大声喝道:
“且抬起头来!”
男子微微颤抖,却依旧低垂着头颅,似在竭力隐匿着什么。
“莫要佯作不闻,速速摘下斗笠,接受盘查!”求盗的声音愈发凌厉,周遭的行人纷纷驻足,好奇地望向这边,低声私语。男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眼神中透着一丝惊惶与迷茫。
“汝从何处而来?包袱中所藏何物?”求盗步步紧逼,男子吞吞吐吐地答道:“小人……小人乃是自乡间而来,包袱里……仅是些衣物与干粮罢了。”
“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欲往何处?路引何在?”求盗目光如炬,连连追问,语气愈发凌厉。
男子战战兢兢,额头上冷汗涔涔,声音颤抖声音颤抖,嗫嚅道:“小人姓张名三,乃广阳郡乡人,欲往邻县探亲,路引……”
就在此时,看着几名求盗盘查严厉,人群中一青衣男子下意识地微微转身,目光闪烁,旋即故作镇定地朝路过男子问道:“老乡,出城是从这里走吧?”
那路过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一愣,尚未回过神来,青衣男子又忙补充道:
“我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还望兄台指点一二。”
路过男子上下打量了青衣男子一番,刚欲开口,却瞥见求盗们凌厉的目光扫来,顿时心生怯意,闭口不言,匆匆离去。
青衣男子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求盗们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其中一人朝着青衣男子喝道:“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作甚?”青衣男子强作镇定,拱手作揖道:“诸位官爷,小人乃行商之人,途经此地,欲出城赶路。”
求盗们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为首之人走上前来,再次上下打量青衣男子,冷声道:“既是行商,可有通关文牒?”青衣男子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与求盗。求盗仔细查看一番,神色稍缓,却依旧未放松警惕。
“笃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辆双马驾御的马车从幽深曲折的巷子里缓缓驶出,在一旁稳稳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