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起床,搬了张木椅子坐在秦招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唉声叹气。
纪榕:“秦招,你究竟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嘛...”
纪榕手杵着下巴,眉头揪紧,早知道会被人揭穿,她就自己坦白了。
年纪轻轻,纪榕就已经体会到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的痛苦了。
新家里有专门的厨房,纪葎再也不怕院子里做饭熏得到处乌烟瘴气的了,打眼瞅着小闺女的表情,满是哭笑不得。
自从昨天晚上,秦招知道了纪葎跳井救人、纪榕到处呼救的事情,整个人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纪葎看得明白,秦招其实是在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没有在现场而自悔懊恨,纪葎摇头叹了口气,笑道:“榕榕,叫你哥吃饭了。”
纪榕瞬间心领神会,故意捏着嗓子,“秦招哥哥,吃饭了好吗?”
下一秒,房门蓦地被打开,秦招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门边,纪榕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昂着脑袋望着他,“哥哥早上好。”
秦招抿着唇,“嗯。”
也不知道他练习了多少次,秦招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拐杖了,他径直朝饭桌上走去,看起来没有理会纪榕的意思,却在路过纪榕时,睫毛悄悄垂了下来。
因为是搬新家的第一餐,纪葎煮了一锅甜汤,各种颜色的番薯切得小小块沉在锅里,拿着勺子舀上一碗,只是闻味道,就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纪榕摸着小肚子眯着眼睛,一脸讨好地将第一碗甜汤递给秦招。
记得上一次见到纪榕这副表情,还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纪葎的眉头微微蹙起来,即便是知道秦招闹别扭的原因,心里依旧有些不舒坦。
纪榕多有眼力劲的人,当然知道雨露均沾,连忙将纪葎递给自己的第二碗又挪到纪葎的面前,“爸爸,你先吃。”
小闺女扬着笑脸,就像灿烂的向日葵,纪葎一时竟想不到指责什么了,片刻后,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他刚刚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纪葎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轻笑着摇头。
等到终于拿到自己的那一碗,纪榕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口,喝完以后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纪榕幻想出纪葎眼睛眨也不眨朝锅里倒白糖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凑到秦招那边,“秦招,甜不甜?”
纪榕眼巴巴水润润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可怜兮兮的小狗。
秦招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低地回了句,“甜。”
一家人其乐融融,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魏中平的声音,“葎哥,起床了没?”
纪葎动作一顿,站起来走了过去,一把打开门,“怎么了?”
紧接着,纪葎就看到了高方俊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魏中平瞅了两人一眼,“这小子说是你小舅子,刚刚过来也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刚好来敲我家的门问了。”
纪葎轻轻颔首,“嗯。”
竟然还真是,魏中平眼神怪异地瞅了两眼,点头道:“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魏中平走后,纪葎才将眼神转移到高方俊的脸上,“你怎么来了?不是要高考了吗?”
看着天色,估摸九点还不到,高方俊得多早过来才能在这个点进到城里呢...
瞅到小舅舅的身影,纪榕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小舅舅。”
纪葎猜得没错,高方俊的确是天还没亮就出门的,刚好村里有个要进城的车,高方俊好声好气求了人家很久,才同意了早两个时辰出门。
见到小纪榕,高方俊瞬间觉得一路颠簸的腰酸背痛都没了,人也不困了,一把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高方俊自顾自地走进屋子,围着四周看了一圈,“姐夫,你怎么能租到这样的房子,也太厉害了吧!”
纪葎抿着唇没有回话,纪榕先扬着脑袋神气道:“那是,我爸爸当然厉害!”
高方俊忍不住捏住纪榕的小鼻子,“我还是你舅舅呢。”
纪榕瘪着嘴朝后缩了缩身子,“舅舅不要碰我鼻子,舅舅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触及到秦招的眼神,纪榕连忙抓住高方俊的手,将他往饭桌上拽,“舅舅,喝甜汤。”
纪榕拿着桌上的小半罐白糖,“舅舅,够不够甜,不够我再加点糖。”
在乡下,番薯这种东西并不少见,但白糖却稀罕得很,高方俊平时就是喝水加点白糖,都得被包盼珍骂败家,再看看姐夫家
这半罐白糖随便洒的模样,高方俊暗暗咋舌。
如果说之前高方俊对别人说的他姐夫发达的事情还没什么实际感觉,现在就有定位认知了。
至少榕榕以后吃白糖是不用愁了。
把一大碗甜汤都喝完,高方俊满足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原因。
面对纪葎的表情,高方俊酝酿了一番,才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并没有因为一碗甜汤就被人收买,谴责道:“姐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和我们说。”
一路上,高方俊都壮着胆子想好了,他一定得好好和纪葎说叨。
眼神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