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几兄弟面面相觑。
纪民是连脸都耷拉下来,这些年虽然一家子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纪红彩固定的钱和票,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到了再拿出来的时候,只剩这么点……
纪葎则是早有预料,从一开始就知道纪老太的性格,也没抱过太多期望,现在只想快点脱离这些人…
大队长李创业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已经被纪家耽搁了一天的时间了,口气都变得不耐烦:“分个家婆婆妈妈的究竟分不分!”
纪红彩拿着钱的手一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要说起李创业的长相,那绝对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旧社会里黑道大哥的模样。板着脸的时候特别能唬人。
要是哪家的小孩哭闹不听话,只管说句大队长来抓人了,瞬间就能把人治得乖巧懂事。
即便是泼辣如纪红彩,见到李创业依旧怵得慌。
见到大队长终于发话了,其他几个过来做公证的人都送了口气。
姜常清果断地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分。”
转身走进屋子,不一会儿,又拿出一个大铁盒出来:“家里的积蓄都在这里,一起分掉吧。”
纪红彩原本的神情在看到铁盒的寸寸崩裂,健步如飞,咻的一下冲到姜常清的面前抢夺过盒子,一口气把盒子塞进怀里,那架势,就跟谁要她的命一样。
再抬头看向姜常清,眼睛里染上了憎恨,怒骂道:“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嫌命长了,谁让你把老娘的东西拿出来的!”
李创业皱了皱眉头,咳嗽两声提醒道:“我们是新农村建设的主要社员,要时刻注意个人言行。”
纪红彩噎了一下,对着姜常清丢下一句警告:“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当事人都没有任何反抗,李创业只能当做自己没看到,同时在心里暗暗鄙视着姜常清,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李创业将眼神转移到了纪红彩手里的盒子上,语气询问目光却带着胁迫:“这东西是一起分掉?”
既然分家还要继续,那就得接着耽搁时间,李创业是不大乐意管纪家分配的事,但也没时间陪纪红彩在这里想三
想四。
想着最好一步搞定。
纪红彩本能地想要摇头,可是几个儿子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纪红彩咬着牙,又在心里骂了老不死的一遍。
还是把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里面竟然是整整齐齐的一叠纸币,大部分都是十块钱的,有新有旧,想来存了有些年头。
在场的人都吃惊了,就算是身为大队长的李创业,都忍不住眼睛有些发热。
纪红彩又快速把盒子合上了,警惕的模样好像有谁要偷她的钱似的。
冯月红在一旁站着,眼睛就差贴到盒子上面了,面上写满了垂涎,她嫁进纪家这么多年了,还从来不知道纪家这么有钱呢...
冯月红的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整个人就像焕发生机,一点先前的郁色都没了。
这么多的钱,也不知道她们家能分多少?
但纪红彩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拿的,虽然她手里的钱大部分都是从几个儿子交上来养家的钱里克扣下来的,但既然进了她口袋,再拿出来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可能。
纪红彩忍不住倚老卖老,故意不妥协:“这钱要用来分家也行,但我们得提前说好他们给我养老的问题,毕竟我这年纪一大把,辛辛苦苦把几个孩子拉扯这么大,可不是说分家就可以的。”
村里的几个老人:“应该的应该的。”赡养长辈是义务。
李创业从纪红彩的话里敏感地猜测:“你是想要轮流几个儿子养还是让他们固定交钱?”
钱?纪红彩眼睛亮了一下,陡然想到了自己之前想对老三媳妇做但是没有做成的事情,心里激动,顿时把自己先前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我老骨头还算硬朗,这样,分家以后,他们每户每年给我两百块钱养老,我吃自己的就成。”
纪红彩是再现实不过的人,这会儿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得噼啪响,开始思考怎么从儿子那里赚取更多利益。
可两百块钱,那在农村也是个了不得的数字了。
按照现在的物价,娶个好看的媳妇也才一百多彩礼。
刚刚附和纪红彩的几个老人顿时瞪成了斗鸡眼,脑子似乎都没转过弯来。
连提出话头的李创业都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多少?”这纪家老太是疯了吧?
纪
红彩气定神闲:“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几个儿子拉扯大,难不成还值不上两百块?”
李创业:“......”
村里人谁不知道纪家的孩子都是散养出来的...
冯月红在一旁听得心都差点揪到一起去。
两百块!!!
每年???
冯月红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要站不稳,连忙扶住了一旁的纪军,心里狠狠地咒骂:这死老太婆,她是黑心肝的吗?
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冯月红自己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将目光投到自己男人身上。
她男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