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天刚蒙蒙亮,床上的纪榕就咕咚两下身子醒来了。
小团子跪坐在床上,小衣服满是凌乱,正在用手使劲揉搓着眼睛。
好半会儿,思绪才回过笼。
纪榕动作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到了身旁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的纪葎,小小的脑子就像转动齿轮的机器,咯嘣一下对上位了。
纪榕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偷偷跟在纪葎身后出门的场景。
一开始她只是假寐,在发现了纪葎的心不在焉后忍不住偷偷跟去探查,压根没想到会接收到那么大的信息量。
纪榕当时太震惊了,以至于听到一点点声响就像惊弓之鸟,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
回到床上时纪榕都还在想等纪葎回来要不要问问缘由,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迷迷糊糊就真的睡着了。
纪榕又看了纪葎一眼,神色复杂,陷入了某种回忆。
纪葎好多年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上辈子身边保镖无数,但是他却从来不敢放任自己真正睡死过去。
睁开眼睛就看到不知道该说是什么表情的闺女懵逼的状态,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忍不住摸了摸闺女的后脑勺。
纪葎:“榕榕,你这么早就醒啦?”
纪榕被吓了一跳,就像上着课偷偷午睡突然抽搐时的下坠感似的,愣了好半晌才呆呆点头。
心里无端冒起一阵心虚。
同时打定了主意就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生怕被人发现她自己是个货不对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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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洗漱过后,纪榕便被纪葎领着往前院而去。
这个时候已经做好了早饭,纪家众人团团坐在一起,纪榕偷眼去看,几个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纪军:“三弟,快过来吃早饭。”
纪军招呼着往他身边添了张凳子。
纪家的早饭吃的也很简约,但考虑到一日之计在于晨,为了接下来一天大家都有劲儿干活,粥里难得加了几个番薯,个个块头都大得很,当然,只纪老太和几个大老爷们有份。
纪榕照例是稀得像水的粥,只不过这次有纪葎在,亲手给她夹了块大番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
天发生的事,纪老太虽然有些不满,拧了拧眉到底没说什么。
纪榕在心里偷偷笑,咬了口番薯,甜滋滋的是她以前没有吃过的香味。
冯月红喂完了自己宝贝儿子,眼神看向纪葎,“三叔,我看你这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儿是一块上工不。”
纪葎斜眼瞟了一下,没有回话。
纪军灌了一大口粥才把碗放下来,“行了,三弟刚醒来呢。”
冯月红一脸不乐意,兀自又说开了,“我也是实话实说,三叔可不要嫌我说话难听,现在可是农忙时期,男人一天八个工分呢,多的十个工分都有,我都恨自己不能劈两半去领两份工了,咱家里最近开销可是不少呢......”
她话有所指。
纪青团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打她娘一开口就知道又要说三道四了,平日里纪青团才不管她娘说什么。
可今天,做过那样一个梦之后,再瞅瞅纪葎看不清神色的脸,纪青团突然有些心慌,私底下拽了拽她娘的袖子。
但冯月红哪里会领会她的意思,反而因为纪青团干涉有些不悦,伸手拧了一把闺女胳膊上的肉。
纪青团瞬间变了脸色,不敢再说什么。
纪葎冷眼看着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但想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还是点了点头,“好。”
吃完了饭,纪家的大人们都要出门赚工分。
纪榕被留在屋子里,有些无聊,一个人窝在树旁边,拿根小棍子在地上戳来戳去,看着地上的小蚂蚁被吓得跑来跑去,一副玩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纪榕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捋捋这个故事线。
冷不丁身上传来一阵疼痛,纪榕‘嘶——’的一声,看到了身上被石头打出来的红印,有些愤怒地站起身。
身后朝她丢石子的正是纪家的宝贝孙子,大哥纪进福和小弟纪进宝,纪进福又从地上捡了块大石头,一步步朝纪榕走去,嘴里骂骂咧咧。
“小妖怪,倒霉蛋,快滚出我们家!”
纪榕当下就火了,从原主的记忆里淘出这俩熊孩子经常欺负原主的画面,忍不住捏紧了小拳头。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纪榕都很讨厌熊孩子,虽然很想准老爱
幼,但是纪榕每每都被这些糟心的玩意气到忘记底线。
纪青团有些纠结地看了纪榕一眼,终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走过去拦住纪进福的身子,“大哥,住手。”
“妹妹,你来得正好,快一起教训这个扫把星,就是因为她才害得你昨天撞了邪。”
这是哪跟哪,纪青团是一觉睡到晚上的,对纪进福口中的撞邪是浑然不知,但她还是挡住她哥,“昨天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关榕榕的事。”
竟然要跑来给自己最讨厌的人挡拳头,纪青团心里很憋屈,但她觉得自己做的是个预知梦,只要一想到纪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