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榕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为了一块猪肉闹得鸡飞狗跳……
看着纪红彩狰狞的脸,纪榕下意识地抱住身边人的腿。
她的个子矮,头靠着的地方将将到纪葎膝盖的位置。
看着纪葎紧紧护着自己维护自己的模样,纪榕的思绪不知怎的就飘到了上辈子,八岁的她第一次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被温柔亲切的姑姑领回家的场景。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
可是随着赔偿款的钱到手,所有的人卸下伪装,温暖亲近的家瞬间分崩离析。
被嘲讽,被虐待,被陷害……纪榕那个时候多么希望有个人能站在自己身前,像现在的爸爸对待自己一样维护自己,但是没有奇迹。
幸好,她穿书了。
纪榕失措彷徨过,战战兢兢过,害怕过,但是这些所有的情绪现在突然消失了。
纪榕心里想着事情,并没有关注一旁纪青团扭曲的脸,索性眼角余光瞥见了冲过来的身影。
条件反射下纪榕侧了一下身子,但是她很快注意到自己现在是被困在纪葎脚下和凳子边的,退无可退。
危急关头,还是纪葎一把把她捞了起来。
纪青团扑了个空却刹不住脚,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凳子的方向而去。
纪家的凳子大多都是姜常清亲自打的,用的山上砍下来的树木,个个敦实。
纪青团只感觉眼前一花,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人就晕了过去。
“青团——”
屋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冯月红本来还在凑热闹,等发现倒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女儿时才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抓住纪青团的身子使劲摇晃,意图把女儿摇清醒过来。
“大伯母,你别摇了。”纪榕被纪葎紧紧抱在怀里,双手环抱勾住爸爸的脖子,脑袋歪了一下,双眉蹙着看向地上一躺一摇晃的身影。
小小的团子皱着脸,眼里写满了欲言又止,她怀疑再这样下去纪青团可能会被大伯母晃散架了去。
纪榕的话让冯月红突然找到了出气口,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纪榕,平日里假仁假义的模样也不见了。
“榕榕,刚刚
明明是你待在这里的,怎么现在变成你姐姐躺着,是你对不对,小小年纪怎么心肠这么坏,你姐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纪榕却在听到负责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子紧缩,抓紧了爸爸的领口,似乎有什么噩梦般的场景随着这两个字一起冲击过来。
纪葎往后退了一步,保护好怀里的小团子,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冯月红,面色阴沉,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在职场上嗜血无情的模样:
“大嫂,慎言,刚刚可是纪青团扑过来的,就算需要负责,那也该是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冯月红眼神闪躲了一下,但看了眼地上的闺女,硬是梗着脖子回了句:“三弟,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青团可是你的侄女。”
纪葎冷笑两声,眼神讽刺充满了嘲弄,直接抱着纪榕离开。
眼见着事情再发展下去可能没法收拾,纪军站出来了,“行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月红,你快把青团抱回屋子里去,我去找董太奶来看看。”
农村里信奉神婆子,像这种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大多私底下找神婆子拿碗符水灌下去就行了,根本没必要闹到卫生所去,各种检查下来花大价钱。
董太奶家就住在屋后头几步远的位置,纪军打开房门,屋门外围着的人还有些没散开,像村里一些最爱看热闹的婆子还端了碗番薯饭蹲在门前,一边和身边的人唠嗑一边往嘴里大口大口扒拉着饭。
“你们刚刚听纪红彩那声嚎没?哎哟我的乖乖待屋子里差点没把我吓死,现在心还蹦蹦跳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大妈拿筷子当牙签,戳了两下牙齿说。
“听那声音好像是说猪肉?纪家日子可真是好过,不过年不过节的还能有猪肉吃。”另外一个大妈嗦了嗦口水说。
“再好过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人知青,我们这些啊,说白了都是泥腿子入不了读书人的眼。”
“啧,那又怎样?纪老三好胳膊好腿的,人又长得俊,就算离了婚依旧一堆人排着嫁。”
“你们这些人都少说两句吧,俗话说的各人各扫门前雪,别管别人太多事……”
“我呸,要不是想看热闹你待这干嘛?”
那人一噎,这个
时候,纪家大门被打开了来,纪军猛一看到外面围着的人吓了一跳,暗道还好自家院墙修得高,不然都不用到明天,家里的事就能传到满村皆知。
“马上就要上工了,各位大妈还围这里干嘛?散了吧,不然可该扣工分了。”
纪军只是个副队长,平白无故扣工分他做不到,不过这不妨碍他吓唬吓唬这些不懂事的老太太。
几个老太太一听不得了,也不敢继续聊天,连忙各自收了东西回了自己家。
董太奶是个九十岁左右的老婆子,在有粮食都吃不饱的年代算是比较长寿的人了,她杵着根拐杖慢悠悠地走到纪家。
一看到纪青团就斩钉截铁一句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