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的帽沿压得很低,眉眼被一片阴影盖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以及清晰分明的轮廓。
碧蓝的天空下,他逆着光站在那里,周遭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宴好咽了咽口水,用眼睛一寸寸地抚摸着江暮行。
内心澎湃的情感流至眼底,砰一下燃起来,火焰灿烂明艳,胜过炎夏的烈阳。
江暮行低头看手机,不知道看的什么,在原地待了足足五分钟,宴好就黏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江暮行骑车走了。
宴好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看不见了才躺回沙发里,怅然若失。
喜欢的人用自己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纸巾,一块橡皮,都会激动的不能自已。
宴好这一刻的心情远远超过激动,无法形容,心脏跳得太快了,有点疼,但他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往上翘,怎么都放不下来。
帽子他要一直留着。
宴好搓着通红的脸,手机上突然来了一条信息,江暮行发的,他立即点开。
-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卷子后面的大题。
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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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前一天,班上的氛围很轻松,宴好的紧张焦虑显得非常突兀。
自习课上,宴好削铅笔,削一截断一截。
杨丛看得“啧”了声:“朋友,怎么回事啊你,最近撸多了?”
宴好没搭理,他拿着铅笔的手往后移移,继续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丛狐疑地瞅了瞅哥们,不对,不对不对,这反应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他挠挠下巴,若有所思。
宴好又削断了一截笔芯。
杨丛夺过他的铅笔跟削笔刀:“这根铅笔还没上战场,就快被你给虐死了。”
宴好两手扶住额头,手指插|进头发里,揪了揪发丝,他深吸气,从课桌兜里摸出耳机戴上,开了MP4,趴桌上听起了歌。
杨丛拽夏水椅子,在她回头的时候示意她看宴好,眼神询问。
夏水用嘴型说了几个字:“考前综合症。”
杨丛也动嘴型:“放屁!”
夏水打哈欠:“我刚才还真放了。”
杨丛脸色一黑:“你他妈是女孩子吗?”
“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论,你这是对女孩子的一种性别绑架。”
夏水振振有词,“大家都是吃五谷杂娘长大的炎黄子孙,放屁乃是……”
“噗嗤——”
同桌抖着胖胖的身子笑出声。
夏水的节奏被打断,掐了把他胳膊上的肉,还想继续就被杨丛受不了地打断。
“姐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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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杨丛就找地儿抽烟去了,最近颓废的一逼,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谈恋爱是day day up,失恋是day day down。
宴好跟夏水去一楼看考场分布表,往楼下涌的人一大波,你挤我,我踩他,也不知道急呼呼个什么劲。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子青春的燥气,混合着汗臭味。
热死人的天气,竟然还要考试。
夏水边下台阶边吐槽:“还以为跟期中一样就在原来班上考呢,哪知道要分考场,不就一个期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嘛搞这么大阵仗,烦人。”
宴好心不在焉:“想开点吧,分不分的,没什么区别。”
结果看到自己的座位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狗屁的没区别,太有了好吗?
“哦豁,第二组第一排,”夏水凑头看看,“正对着讲台啊。”
宴好表情阴郁。
夏水嬉笑:“这风水宝地我还没坐过呢。”
宴好头顶飘来一片乌云:“我也是第一次。”
夏水把他的口头禅还给他:“想开点。”
宴好:“……”
“其实坐这个位子也能抄,”夏水挤眼睛,“有句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宴好掐眉心:“我不打算抄。”
夏水惊愕万分,她把宴好拉到角落里:“不是吧好哥,你想真枪实弹打进前二十二?”
宴好点点头。
夏水目瞪口呆:“你抽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宴好:“……”
“乖乖,你真要自己考啊,”夏水有点不敢置信,“复习的怎么样?”
宴好挠脸:“还行吧。”
夏水震惊地张大嘴巴,宴好不像杨丛那么吹牛逼,他的“还行”是要在那个基础上再强一截。
“那你坐哪都无所谓啊。”
宴好沉沉吐气:“第一排我紧张。”
夏水爱莫能助:“排都排了,可怜滴,节哀吧。”
“你这样,”她给宴好出主意,“到时候卷子发下来你就低头写,一直写啊写,别看老师。”
宴好脸色不好:“站我旁边呢?”
“太致命。”
很怕那一点的夏水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肩膀,“你只能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狂飙,紧张的手心出汗,浑身僵硬,脑子混乱,犹如一个打入冷宫多年的妃子突然被临幸。”
宴好:“……”
夏水听见了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