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亭蔫蔫地接过季玉生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在季玉生快要腻死她的眼神中,低头刷牙。
她想赶季玉生出门,然而刷完牙,对方又递给她一条粉色毛巾,全新的,为何准备的这么齐全,叶伯亭已经不想探究了。
“你还没上厕所,出来后洗手坐餐桌边儿等着。”
季玉生选择在自己没被赶出门时离开,他准备给叶伯亭煮八宝粥,再拌个小黄瓜,一会儿送丫头回学校,她得好好学习。
叶伯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季玉生重新打开卫生间的门,镜子里的叶伯亭,不可避免的和季玉生对视。
季玉生笑了笑,怎么有种惊弓之鸟的意思?
“不用检查,我没在你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迹。”
“你讨不讨厌?!”
“还成。”
这次真离开了,做饭伺候丫头,那滋味儿,不错。
……
夏爱国、李大军,整理兜子,准备下火车。
“叔,你熬了多少个小时了?咱下车先找地方睡个大觉吧?”
夏爱国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叔以前年轻那阵儿,三天三宿那么熬着,啥事儿没有!”
大军岁数小哇,孩子小就是心大。那呼噜声震天响,他自己呢?困也不敢睡。
夏爱国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儿,使劲睁了睁他的小眼睛,站在排队下火车的队伍中,抻了抻胳膊,活动活动颈椎,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还年轻!得振作!
没下火车,夏爱国就能感觉出来热风扑鼻而来。
李大军洒脱,直接解开外套扣子,咧着怀儿,夏爱国不成,他解开衣服就是招贼呢!
京都火车站如果被称之人山人海,穗城火车站那就是即热又乱。
各种口音。说普通话的慢慢变少,越来越多的人操着一口方言。
夏爱国和李大军在人挤人的氛围中,两个东北壮汉终于走出了这个南方著名城市的火车站。
李大军咧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叔,咱应该花钱拍张照片。到哪个地方,以后就在哪的火车站大钟表下面来一张。”
夏爱国想歇口气儿,散棵烟琢磨琢磨接下来的行程。
夏爱国此时的心理略迷茫。
他闺女只说去解放路一带转转。
解放路在哪?前路茫茫不清楚,尤其他还听不太懂那些当地人说的是啥,脚底没根儿的感觉。两眼一摸黑。
夏爱国正要听李大军的,别差那俩钱儿拍张留影,更何况李大军在他眼里,就跟自己家孩子似的,哪有当叔叔拒绝的道理?又不过分,旁边有人拽他衣服袖子。
夏爱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咋的?你啥意思?”
警告的意味儿很浓!
“女吼……”哇啦哇啦。
“俺们东北滴,你说普通话!”李大军扬下巴。
火车站前面,夏爱国和李大军瞧着听着,连听带比划的搞懂了。
这个贼眉鼠眼的人问他们要不要电子手表?
李大军刚要激动的应承,夏爱国在他的后腰处掐了一把。趁乱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等搭话的人走了,夏爱国嘱咐:
“大军,咱不能做人太实惠!他们心眼子多。不管真假,咱怎么也得自己住下来,多打听几家,比比价,不是一样两样的事儿,这地方搭茬的都得宰外地人。”
“嗯那,叔,我听你的。不过心里更踏实倒是不假。这都偷偷摸摸问咱刚下火车的人啦,那说明啥?说明来这地方倒动电子手表的多呀!”
得咧,俩人也没了心思拍照片。
钱没花出去呢,闹心巴拉的!
一路问。又坐了个车,瞅准了解放路仨字,穗城留下了两个人的初次足迹。
解放路上,夏爱国和李大军找到了一家旅社,老板健谈啊,关键是说话能听懂。吆喝的很卖力。
“一天多少钱?”
“八块!”
“你可拉倒吧!俩破铁架子床,八块?你抢钱吧?”
来回讲价,当老板装作无意间说出“来我这的,都是来上货的,从来没有丢过一分钱。”
夏爱国立刻动心了。
双方心照不宣的没再说这个话题,五块钱一天的价格成交。
到了穗城,夏爱国和李大军放好行李,也不睡觉了,出门兜兜转转的,找了个体面的小饭铺,一人一大碗汤粉。
听不懂坐在那瞎白话的人到底说了啥,不过还是在高声的吹嘘声中,听出了点儿门道。
“喝多的人”是贵人。
事情缘起旁边吹牛皮的几人在说穗城的物价,当小声说到电子手表的价格时,邻桌有个在低头吃汤粉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夏爱国觉得有戏,和李大军对视了一眼,俩人凑到邻桌坐下,要了一盘儿小菜,一来二去推让开,搭上了话儿,听到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们说的,不对!那都是在大马路上,或者旅店老板给推荐的,不算一手。真正的一手价格在……”
中年男子指了指方向后:
“大兄弟,我也是北方人。来这呆了好多年了,一直没回北方,咱们哥俩也算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