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浩然拧着眉头打开房门,进屋先瞄了一眼冷锅冷灶的厨房,心里更是不痛快到了极点!
而听到开门声、连头没回一下的宁浔漪,忽然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书。
“我问你,你和我妈说了什么?把她气得差点儿去了医院!”
宁浔漪眼皮都没眨一下,沉稳地翻着书:“说她不懂医院的事儿,就不要把自己抬高成专业人士,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童浩然怒极反笑:“是吗?”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靠近宁浔漪。
这次宁浔漪抬起了头,她仰着脑袋直视童浩然的眼底:
“我说的不对吗?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报到?不就是拜你母亲所赐吗?我去哪个科室和她有什么关系?哪里不忙?像她一样呆在家里不忙!”
“她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好赖!你一个多月的身孕,月份还小,不足仨月就要去做工作量特别大的工作,不怕孩子有危险吗?”
童浩然看着满不在乎的宁浔漪,作出恍然大悟状,讽刺道:
“噢!我忘了,你从结婚第一天就避孕了,要不是我发现了,我真不知道我的小妻子,那么有钱有人脉,能买到避孕药丸!可你宁大小姐再厉害,又如何?你现在肚子里照样怀着孩子!舒服至极吧?要不然怎么能怀上?!”
童浩然掐着宁浔漪的下巴,迫使宁浔漪要一直亲眼看着他嘲讽。
童浩然也心里发凉,他终于懂得了“强求不可得”是什么意思!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根本没心!
“呵呵,我最后悔的就是嫁了你!换个人也舒服至极!”
宁煊漪在童浩然手指用力的情况下,脸色涨红,脸蛋儿的形状扭曲。
她活了二十年的骄傲,让她本能地用更大的讥讽反唇相讥。
“啪!”
宁浔漪瞬间侧头,左脸颊立刻红肿一片,常常飘逸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被打后,她难以置信,她愣住了。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可今天却知道了挨打的滋味儿,还是枕边人教了她……
而童浩然更是五指摊平,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也意外为什么会对宁浔漪挥巴掌。
宁浔漪桀骜不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从结婚后就开始忍,终于忍不住了吗?他曾经最不屑打女人的男人。
“我……转过来给我看看。”童浩然蹲在沙发前,想要双手去触摸宁浔漪。
“你给我滚!滚!”这声“滚”,并没有凄厉。而是平静的叙述,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宁浔漪连个眼神都没赏给童浩然。
从小到大,童浩然可以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只为当兵的理想。可他出身不是劳苦大众,他比任何人都性情急躁、活的骄傲,他本就不擅长哄着别人,被捧着是生活常态。
他惯着谁啊?当年他母亲苦苦哀求别去当兵,他不照样背着行李头都没回就走掉?!
童浩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然失常、清楚自己犯了大错,哄着宁浔漪也只限于给对方个台阶下,被人骂滚后。再没有继续软声软语哄着的心理了。
他斜着嘴角冷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顾宁浔漪这个孕妇,手伸裤兜就拿烟,直到抽了一口、吐了个眼圈儿后才说道:
“我告诉你,宁浔漪!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不好,那我就给你机会反悔!不过你反悔的代价绝对不止是不生孩子,我会亲力亲为告诉你我有多强!你只要不怕搭上你的未来就行!
还有我正式通知你,我母亲给你换科室这事儿,无论占不占理你都得双手接着!我们童家没有对不对。只有我们愿不愿意!就是让你从此只能在家呆着,不准上班,你也给我忍着!”
说完,童浩然叼着烟卷。双手抖落一下大衣领子,迈着大步离开。再没给宁浔漪一个眼神。
他得赶回家里去看看母亲。大嫂已经给他打电话表达了强烈不满,起因就是宁浔漪。
在童浩然心里,只要宁浔漪愿意,她是个聪明女孩,没有她处不好关系的人。
却不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宁浔漪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没打算用心和童家走动。一个女人连孩子都不爱给自己生,代表着什么!他童浩然又不是傻子!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屋里恢复了一个人的空间,宁浔漪才背靠沙发,双手捂脸。她嘴里喃喃自语:“爷爷……爷爷……我想你……”
……
夏天后世耳闻过什么叫产后抑郁症,但她在自己身上毫无发现,别说抑郁了,她觉得她自己天天都过得高兴大劲了。
她总是被宝宝们逗得想大笑时会提醒自己:“乐极生悲啊,亲爱的。”
可如今怀孕刚一个多月的宁浔漪,还没等生产呢,就抑郁了。并且自己也没打算走出阴霾。
先是宁老爷子突然离开,接着极品亲戚们陆续登门想要分点儿东西,处理好了,宁浔漪人还在恍惚中,她就要在热孝中嫁人。
婚礼时,人前她笑,回房后,她抱着宁爷爷的照片大哭。
然后是过年走礼,被婆婆挑剔,她想大年三十给爷爷上柱香,都被婆婆背后提醒回自己的小家再拜礼,婆婆说得很直白,童家新年新气象,不想沾了晦气。
再加上没过多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