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开始了养病的生活,胸腔肋骨骨折不能起身,护士负责照顾她的一切吃喝拉撒。
左右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夏天更是觉得自己跟个废物一样,被喂饭洗脸上厕所。她连咧嘴对护士表示感谢微笑时,脸都疼的厉害。
刘芸腿部没伤,所以每天顶着一张像被红药水刷漆般的脸来看夏天,把骨折的小手指单独摆着数字八的样子,还不忘给夏天吹笛子,哄着夏天不要想家。
李彤和叶伯亭也拄着拐杖或坐着轮椅的陪她说话。
因为刘芸无意中发现,病房里的夏天在偷偷的哭。
当时刘芸没敲门,默默的走了,又回病房自己也大哭一场,边哭边说:“爸妈,我好害怕啊,我总是做梦梦见那天,我想你们啊……”
三个人一起哭,病房一时热闹无比,让在门外的医生都摇了摇头没打扰。都是小女孩,当时再勇猛,现在也后怕。她们是军人,她们也是人。
都哭累了,才问起刘芸怎么忽然来了情绪,刘芸又涌起眼泪说:“夏天好可怜,自己在病房里,什么都做不了,她还想家还害怕。”
打那之后,这几个人顶着各种残疾状态,谁都阻挡不了她们溜达进夏天的房间。
这就是朋友,在最开心的时候一起,你与我分享;在最伤心的时候,你给我肩膀。
这天,夏天这里来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
“你好,夏天,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是到这面办事情听说了你的事,过来看看你。”“何书桓”裴兵温文尔雅的笑着。
“裴同志,是你!谢谢你来看我。”
裴兵从自己的军用大包里,先取出个瓶子,又拿出几张报纸包的东西。是几根竹子,拧开瓶子插好竹子就笑着回头对夏天:“是不是在冷冬时节,真的感受到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
夏天抿嘴微微笑了,扯了下脸上的伤口:“那我觉得我应该是夏家故人少,谁肯共来看?”
“你现在能好好说话就是一种福气。何必跟我客气,还得难为自己露个笑脸,扯疼伤口?”
“说实话,你刚开始进来时,我还觉得挺纳闷,毕竟就一面之缘,但你拿出竹子时,我觉得我由内而外的高兴。这竹子给我住院晦暗的心情,添了勃勃生机。”夏天还发出一声叹息。
裴兵看着夏天似要感叹出人生哲理般,但又不小心碰到手指伤口,疼的脸微微皱起,结果脸又疼的要命,纠结暗恼烦躁的,真是挺勃勃生机的,失笑的乐出声来。
叶伯煊今儿个是被翟远方给连拉带拽的弄到医院来的。翟远方振振有词:“你是团长,一团之长,几个女兵给咱团争光都负伤了,咱俩作为领导,理应去关心下。家家都是外地的,亲人不在身边,团里就是家,那我们作为大家长,去关心问候一下病情的近况,这是理应该做的。我说你叶伯煊训练等等无一不能,但部队凝聚力是需要人情味的关怀地。”
然后就拉着他,要挨个儿看看,问候几句。
翟远方咋想的呢?他觉得他搭档有点死脑筋,你妹子跟那女兵是战友,是朋友,这次又负伤,你要真对人家有点意思,你这这么多借口都能用上,就算不想扯出认识你妹子这事儿,那其他的借口也一抓一大把,你咋就不自己加把劲呢?别跟我老翟说你对人家没意思,我的眼力一直都是不错地。
走到夏天门口,叶伯煊本能的摆出官方姿态要敲门时,就听见病房里一阵男人的笑声。这是单间,这人谁啊?
叶伯煊就这么举着手,望着里面浅笑深谈的两个人。
一瞬间就觉得,夏天那猪头样很刺眼,他也不明白为何,他看着夏天跟军报来的裴兵,就那么自然的聊天,就有种背叛被骗的感觉。他把这种情绪归拢到是夏天要跳槽。
当着他的面,说是没有想法离开一四二团,转头跟军报同志关系走的很近,这是为以后到军报好顺利的展开人际关系吧!
他内心里还有声音提醒着自己,就夏天的态度就像是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了一样,表明的态度很明确:“你谁啊?而人家裴兵是谁啊?”我能一样的态度吗?我当然区别对待了……
叶伯煊就这么没控制住力度的推开了病房门:“你好,军报的裴同志吧?这是军区派你来采访?”
“叶团,你好你好,不是,我这次是办私事,听说了夏天的事儿,就过来看看,采访这四个女英雄的事,估计也得等她们病好一些,尤其是夏天,受伤很重。”裴兵落落大方的敬礼握手,一米八三的身高跟叶伯煊比肩站立。
叶伯煊点点头:“既然裴同志知道夏天同志的伤势还比较严重需要多休息,不能多交谈的话……而且团里训练任务重,她得早点归队。”
裴兵眯眯眼看了看叶伯煊,笑了笑说好。
回头冲夏天打招呼:“好好养病,夏天,希望我回京都前再来看你时,你基本都好利索了。”便穿好军大衣,拿起帆布大提包,给叶伯煊和翟远方敬个礼就走了。
翟远方觉得他要乐出声有点不合时宜,这还犟嘴说不来医院呢,这都要后院起火了。嗯,虽然看起来那个夏天没那意思,但叶小子啥人啊?那么优秀,姑娘能扛住吗?
所以说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