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说出办法,月迷却将视线投向了符熠,“只是,那得看尊上愿不愿意做了。”
符熠右手虚握,撑着脸颊,神情又恢复成往日那般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他看也没看月迷,只道:“说。”
“我们都知道,尊上表面献祭的是心脏,实际上,献祭的是那半颗心脏里的六欲。如今,心脏已成为她的器官,能与她完美融合,但六欲不是。”
月迷说完,在座各位都是一副一知半解的表情,她便又继续解释道:“通俗的说,尊上的六欲会叠加在她的六欲之上,只要满足了这部分多出来的六欲,就能将它以实体形态剥离而出。”
“所以...”符熠放下手,抬眸看向她,“你是让本尊满足她的欲望?”
谁都看得出来,此刻的魔尊眼神凌厉,好似酝酿着狂风巨浪的平静大海一般。但谁也都知道,他们的月祭司向来是不惧魔尊的。
于是只见她坦然回望过去,斩钉截铁地道出一个“是”。
符熠的脸色有些微难看。
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熊猫装作宠物欺骗他一事,就已经让他想把她四分五裂了,如今还要自己去满足她的欲望?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魔尊不愿意也可以。”月迷扬起唇,摆出一个微笑来,“那就等她自己发现胸腔里竟然多出半颗心脏来吧,说不定一打听,嘿,发现这颗心脏还有点别的用处呢。”
“月祭司,不要阴阳怪气的。”有人出声提醒她。
然而对面的楚山孤却低首浅笑了一下,等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月祭司考虑得没错,不能让那女子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尊上的心脏。”
说罢,又稍稍侧过身,面向符熠说服道:“尊上,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那女子看着不过是个低等精怪,想必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飞升成仙,亦或是要些钱财之类的,这些都好满足。”
“这些当然好满足啦,但若是别的呢?”先前是反对派的一员,蓦地出声反驳楚山孤,“要是那女子想做天君魔尊什么的,也让尊上去满足?那干脆就现在直接跟天族开战好了。”
此话一出,原本就不对付的两个派系此时又了吵起来。
月迷一副“办法我已经说了,同不同意看你们”的表情,坐在一旁看戏。眼神时不时落在符熠身上,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毕竟说到底还得他同意才行。
而楚山孤则坐在对面看着月迷,他的眼神耐人寻味,似乎想从月迷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真相”。
符熠不知在想什么,右手手指在宝座上轻轻敲打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愿意还是不愿意。
就在这时,打破僵局的竟然是一个侍卫。
“尊上——”他匆匆创进来,跪地禀道:“您命我们负责看守的那个女子,她晕过去了!我们不敢擅自请大夫来看,便只好来禀报您。”
月迷一听便立刻站起身,“带我去!”
那侍卫还未得到符熠的回答,不敢直接带月迷过去,便仍跪在地上向符熠投去询问的目光。
符熠缓缓起身,他今日穿的是繁重的礼服,走起路时有拖尾在身后迤逦。直至那拖尾出现在侍卫眼前,他才说了声“走吧”,并让其他人等不用跟来。
随后,便与月迷一同前往地牢去了。
侍卫将他们带至关押桑桑的牢门前,只见她此刻躺在地上眉心紧皱,额头和鼻尖上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看着十分难受的样子。
月迷赶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用灵力查探她的识海后,转头对符熠说:“是排斥反应,先把她带回去吧,一直关在地牢里只会让她的病情越来越重。”
符熠知道,月迷这是在提醒自己,桑桑死了,他的心脏也就死了。
无法,他只好同意将她带回王宫。
路上,月迷同他说了有排斥反应是正常的,毕竟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进入到身体里,防御机制第一反应当然是抵抗它。不过好好养着,过些日子身体就适应了。
符熠命人给她准备了一个新的房间,月迷临走前叮嘱他,眼下是特殊时期,若是还想要回来他的心,首先就必须要保住桑桑的性命。
他没说话,不过倒是当着月迷的面,给桑桑的胸口施加了一点小封印,让她无法察觉自己体内有另一颗心的存在。
月迷知道他这是同意自己说的办法了,这才放下心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符熠也并不打算守在桑桑身边,唤来了侍女照看后,自己便也离开了这里。
*
昏迷中的桑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不,准确的说,是做了三个奇怪的梦。这三个梦交杂在一起,十分混乱。
第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被烈火焚烧,周围都是如怪兽般叫嚣着的火焰,烧得她浑身灼热、疼痛难耐。
她忍着痛苦穿越这些火焰,拨开眼前的火墙后,一个一身素衣的男子背对着站在她面前。
还未弄清这男子是谁,周围的火焰便倏然消失,转眼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楼殿宇。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一些窃窃私语声。
“就是他,听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