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越发狼狈的街坊邻居们,心底不知何时被一片烫意包裹,它是那么的烫,烫到小菱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正被一种全新的情绪包裹着。它是如此陌生,无论现在还是梦里都不曾体会过,但感觉……挺不赖的。
谢家人最终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着,甚至一句话都没听见,就被愤怒的街坊邻居撵走了,走时十分狼狈。
回家后,谢老爷有气无处撒,最终选择把孽子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又枯坐在原地颓丧着喃喃:“完了,完了……”
今天这一局,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对方无形中向他展示的手腕。
一句话不说,甚至连面都没见,他们就被她在柳桐巷经营出来的“势”给逼得直接退走,往后更是堵死了再去巷子的可能性,住在那里的那些人不会再给谢家第二次靠近李家的机会。
这态度也预示着王家接下来对谢家的态度。
果然,没过几天,谢家经营的几桩生意开始频频出错,甚至几代主营的营生都遭到了王家十分严重的冲击——
王家那边得到了新技术,做出来的东西比他们自诩老字号的谢家更加美观质量好,引得不少老客户都转了风向改去找王家合作,这直接把谢家稳定的经营给冲击得七零八落。
如此精准又狠厉,丝毫不给人活路的做法,说王宝珍是气头上这几天才谋划的傻子都不信。
“她是报复!早在我纳姨娘的时候说不定她心里就有这个念头……呃!”
谢大少的发疯叫骂除了只引来亲爹一个更恨的巴掌没有任何作用。
无论是因爱生恨也好,还是找场子报复也好,王家商行对谢家商行的打压一经开始就再没停下过,整个南城都被这阵仗给惊住了。
这期间谢家当然没有坐以待毙,努力稳住商行生意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反击,但最终也只剩下四个字——大势已去。
过去南城王谢并肩称王的富贵名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王家商行一家独大。
谢家人再不甘心,在发现自己在漕帮的势力都被王家半灭杀或吞并后,也只能低头认命。
——再不低头认怂,谢家往后的损失只会更恐怖,指不定连城东也没法住了。
南城的并肩首富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局面引来了大片的津津乐道,两大商行的精彩商战根本不用多说,更加守旧的谢家输在积极求新大胆改革的王家手里也不算冤,但更惹人注目的果然还是那位领着王家更上一层的女东家。
从一个只知打理后宅的大妇,到因为丈夫在岳家丧期就背信纳妾愤而拿起新朝法律直接离婚,再到归家后从一众男性远亲手中强势夺回家主大权,建学堂,建工厂,如今还压服了谢家彻底成为南城第一商行,这位女东家的经历堪称传奇,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偏偏人家还都做到了。
这一念叨,直到枝头的桃花全都吹落,农人院子里种的美人焦开始顶着烈日盛放,这才终于被全城人都盼着的新消息给盖过风头——
城北的工厂竣工了,让之前报名的女工们过来上工。
去年冬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今年彻底落实,整个南城都轰动了。
工厂开放的第一日,可以说大半个南城都走空了,不只是因为看热闹的人多,更是因为它招收了南城近乎一半的女性进来做工。
对这个日子王家商行也很重视,甚至还特意搭了个台子,不只请了戏班子和舞狮队助兴,鞭炮烟花更是一个也不缺,最后还有商行东家亲自上台亮相做演讲。
这种事在南城的普遍认知是抛头露面,但王家商行轰轰烈烈的一场仗打完也没过去多久,所以当那个一身得体洋服眉眼凌厉的女东家站在上首时,底下观看的人却没且个觉得不合适。
小菱就是台下的其中一员,她和母亲手牵手站在靠近台子边缘的地方仰头看着,只觉得校长这会儿整个人都在发光。
果然,校长就是她理想中的人。
她也想长大后变成校长这样子,没人敢因为她是个女人就下意识看轻,大家都得仰着脖子看她!
小丫头盯着台上看,思绪却已经飘远,心里已经开始在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哪怕该怎么做还没多少头绪,但终点的自己什么样子她已经定好了。
“……因为工厂初开,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学堂那边实在再难兼顾。所以这里我延请了梅露梅老师担任副校长一职,接手打理我在校的一切事务。”
咦?
小菱脸上就是一懵,这完全就没想到的发展让她仰头呆呆看向自家娘亲,对方也正低头笑看着她。
“谢家人走的那天晚上,你不是还跟我抱怨我家没权没势看着好欺负么。”摸摸已经呆滞住的闺女脑袋,妇人低声道,“娘想了想觉得阿菱说的对,我们家是该有点权势了。”
而台上王校长也正好朝她们这边看过来:“校外的人大概不太清楚,但校内的师生不少都知道的,其实开校以来的这一年来我有很多事务都是请梅老师帮着处理的,现在才补了职位提了月银我还挺愧疚的。”了局面引来了大片的津津乐道,两大商行的精彩商战根本不用多说,更加守旧的谢家输在积极求新大胆改革的王家手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