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洋男性不停说话,后面跟了一趟随从,两边人马都有。
“r谢,这不是谢家诚意足不足的问题。”戴着高筒礼貌的男爵微皱着眉头,似是不耐烦想打发人走但又碍于他是本地望族没法撵走,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话,“正因为我是帝国男爵,一位高贵的大英贵族,才不能做出这处毁约的事。工厂的合约早在三个月前已经和王家定下,甚至早就漂洋过海传到了女王的耳朵里,我们陛下也很重视这次的合作,这其中的利害我希望r谢你能明白。”
谢家长子脸色一僵,作为一位商人脑筋转得快是必须的,但他却不愿意去想洋商这番话中的隐义。
对方却没有顾忌他心情的意思,甚至看出他还想装傻充愣,干脆直接挑明“我要坦白告诉r谢你一件事,iss王在不列颠留洋的时候就曾因为进献的王家刺绣而入了女王的眼,还因此跟iss王说过几句话。”
虽然对女王来说,这种类似商人上门卖货的局很多时候见过就忘,但不妨碍下面的贵族们因此挑选合作的商人。毕竟人家能凭手里的商品露脸一次,谁敢说不能来第二次,反正谢家这里是没有这份殊荣的。
谢家长子的侥幸被洋商一语打破,一直有意无意被规训打压的前妻留洋时竟然有这样的经历和能量是他最不想知道和接受的事,这不只让他懊恼后悔之前的肆意妄为,更害怕家中族老们知道此事后又会对他发出怎样的责难,说不定都会威胁到他在谢氏商行的权利地位。
不行,绝对不能让王家把这个工厂办起来,不然以后这个南城哪里还有谢家说话的份!
他咬着牙正继续想着法子让洋商改主意撕毁合同,头顶和脸上就被打湿了几滴。
又下雨了。
“下雨啦,快到这边躲起来!”就在工厂大门前的小孩们叫嚷着,纷纷躲到了那里搭起的大棚子下面。
清明时节,本来就多雨,对本地人来说一点都不意外的天气。
小菱他们都是王家大学堂的学生,加上好些人的父母都在里头做工,门房对他们是睁只眼闭只眼,从头到尾都没驱逐,下雨更是由他们去。
而不远处本来就朝这边走的大人团队也是同样赶紧往棚子下面跑,顿时,本来不该有交集的一大一小两方群体忽然就有了一个交集。
不过也仅仅就是如此了。
毕竟一边是光鲜亮丽身份或高贵或体面的大人们,另一边是刚从野林里钻出来脚底还沾着泥的一群小野猴,加上其中还有洋人,就是照面了双方也都无话可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过不讲话归不讲,小菱对他们的上下打量却是一点都没少。
这就是妍姐姐的渣爹,确实人模狗样的,难怪七年前能把年纪还小的校长给哄了嫁过去。
这个不列颠洋商的衣服布料好奇怪,没见过呢,脸上的眼镜居然只有单个,竟然还能好好的架在鼻子上吗?还有他为什么手里要拿个拐杖,明明人还没老,而且手脚都挺好的也没生病呀?
小菱有很多问号,她的小伙伴们也是同样如此,有她带头一个两个也是不由大起胆子好奇打量这些大人。
孩子们的直白打量引得一些大人很是不自在,有的人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但心思焦躁的见状就很恼怒了。
比如谢家这边,有人开口训斥“看什么看,以为谁都能让你们随便看的吗?都给我规矩点!”
不少小孩一下子被吓住,连忙转过头再不敢多瞅。
小菱却是垮了脸,当场露出冷笑,刚要说话,就有人捏着鼻子故意怪声道“我们看谢家的人跑来王家工厂躲雨,明明王校长都把人踢开了,怎么谢家还这么死皮赖脸凑过来啊!”
正是齐志磊,小男生一句话引得孩子们甚至旁边的洋人都哄笑出声。
他们在王家办的大学堂读书,帮着嘲一句谢家可没毛病,谁让谢家当时闹离婚的时候干的丑事全被抖得干干净净,被嘲也是活该。
看着那边主动吸引仇恨,还故意挤眉弄眼的齐志磊,小菱忽然觉得这讨厌鬼也没有她想的那么讨厌,至少入春后的这阵子干的事还合她意的。
谢家长子脸色阴沉,碍于身份甚至年龄他没办法对这些小鬼做什么,可是扫向他们时一双眼睛却是阴冷的。
小菱见此不由心头一紧,之前光顾着讽刺爽快了,却忘了这么一个能因为岳父一死就开始报复性纳妾打压妻子的男人心胸有多狭窄,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会和他们这些小孩过不去。
她心里一慌就想开口制止小伙伴们的起哄笑声,却被旁边的苗苗姐抓住胳膊晃了晃“小菱小菱,前面过来的是不是梅婶婶?”
棚子外仍旧下着小雨,顺着那指向看去,就见一道举着青伞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
细雨绵绵,将青墙黛瓦洗得光润,带着水迹的平整青石板路上模糊倒映着绀色袄裙轻柔踱步的下摆,走动间露出一点绣有暗纹的鞋面,袄裙主人一手持伞一手拎着篮子朝着这边徐徐走来,一步一晃间几乎与这场江南丝雨交融在一起,明明完全没有露脸,却美得如雾如幻。
直到离雨棚越来越近,那厚重的油纸伞面终于向后掀了掀,就仿佛也将雨帘掀到两边般露出了伞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