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凌晨三点多钟了，林衍右手握着鼠标，肩上还披他那件队服，双腿因为冷下意识缩着，手边则是多出了整整三页的笔记本。
路深整个心脏都攥到了一起。
弯下腰揽住他的膝弯把人轻轻抱进怀里，林衍真的累着了，睡得很熟很熟，歪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完全没有醒。
摸黑进了林衍房间，路深轻手轻脚把人放进被子里盖好，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脸。
人为了喜欢的事情吃点苦很正常，路深没打算替林衍矫情，更不会阻止他为此付出。只是心疼却在所难免，然后便陷入了自责之中。
为什么没能早点出现，即便不能帮到他更多，最起码不会让对方一个人在训练室睡着。
那么多冠军的背后，今天又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
路深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林衍在不久之后就会把最看重的东西交托给他，让他在无望的等待中，把林衍的一句话，变成自己唯一的使命。
替他把闹钟从八点调到九点半，路深起身去了训练室。
……
林衍第二天简直是被惊醒的，一看时间吓了一跳，他慌忙爬下床洗漱，然后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跑到了训练室。
四个人规规矩矩地围在了小会议桌前面，齐唰唰地抬头看他。
“队长早。”
“早安
。”
“早。”
林衍扫了一眼电子屏幕，挠了挠本就杂乱的头发，“你们……在复盘？”
“已经复盘一遍了哟。”李臻远对他挑眉。
“我们的问题都分析了，队长的不必和我们说，您自己清楚就成。”
“哦？”
路深走把他拉到位置上坐下，把早饭摆在了他面前，“或者您也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听我们给您复述。”
林衍仰头看他，对方站在他后面，手里拿着把木梳，显然是打算替他料理一头碎发。
等林衍把早饭吃完以后，这几人也把各自的问题检讨了一遍，基本上没有遗漏，林衍非常欣慰，喝了口热茶正要夸奖两句，忽然鼻子一痒——
“阿嚏！”
他转过身，刚好埋头在了路深腰间，路深拿过餐巾纸递给他，结果林衍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
路深弯腰捧着他的脸，却发觉掌心温度偏高，对方仰起的脸蛋更是绯红一片。
“我好像……有点感冒了。”林衍眨了眨湿润的眸子眼睛，声音里明显带上了鼻音。
……
“今天我们四个打，你休息。”
“不行。”林衍捂着鼻子，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甚至有点嗲，“我要上。”
“你生病了！”李臻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恨铁不成钢地训他，“生病了还打什么比赛？多大人了，大夏天感冒，真特么有你的。”
“别凶他。”路深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药和热水杯，见状随即皱起了眉头。
“呸！我哪儿凶他了？我带他看病跑医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臭小子居然敢管我？”
李臻远看到林衍这模样实际心疼得厉害，他又不会关心人，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面对林衍还能忍忍，其他谁撞上谁倒霉。
路深无所谓，反正只要不骂林衍他就能当听不到，走到林衍面前蹲下，他征求对方的意见，“喝冲剂还是药片？冲剂好得慢，但是副作用小。”
“吃哪个能比赛呢？”
“都不能！”李臻远在旁边愤怒跳脚。
“这个药片好像会让人犯困。”
“那我喝冲剂。”
“也可以吃药，然后待会路上睡一会儿。您症状有些严重，我怕冲剂没用。”
“那就药片。
”
“你特么就惯他！”李臻远快给气晕过去了。
路深不理，取了两片药片亲手喂到林衍嘴边，然后才试着和他打商量。
“队长，您今天少打两局，好不好？”
林衍一边喝水一边隔着玻璃杯盯着他，眼神戒备。
路深被他这个眼神噎了一下，感觉对方现在跟个小孩子一样，估计是感冒的并发症，语气也愈发温柔：
“我替您打前三局，您多歇一会，顺便在上帝视角观察AKC的战术，怎么样？”
“三局？你们没了我能行吗？”林衍嘟囔。
“不能行。”路深答得干脆，“所以您的身体最重要，今天不是决赛，我们也得为以后考虑。”他握着林衍的手，“嗯？”
林衍还在犹豫，“可是……”
“要不我们做个选择。”路深换了一个战术，“前四局和后三局您选一个。”
“前四局和后三局？”
林衍一愣，随即陷入沉思。
前四局打得多一些，但如果发挥不好就无法挽回，后三局打得虽少，却留给了他翻盘的机会，也不至于让其他人替他背锅。
“行吧，那我就打三局。”林衍瓮声瓮气，“你们要加油，可别留个倒数给我。”
“好。”
一边的李臻远表情都扭曲得不知道成啥样了，指着路深后脑勺转向褚良，“这货只有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