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药堂进药,也不用参与药行的事,现在这些大事小情,都得由她出面。
这日清晨,她刚到了药堂,药材铺的马车便停在药堂外,来送上回没给药堂补足的药材。
姜沅出去验货。
那些黄芪没问题,只是那半袋子当归只有几根完好的,其余大部分都生了黑霉点。
姜沅留下了黄芪,让药材铺的伙计把当归带回去。
那伙计道:“姜大夫,最近当归紧俏,不好进货。你别这么较真,咱们县其他药铺照样要了这些货,你只要让人洗净晒干,不怎么影响功效的。大不了我们掌柜给你少算些进价,这样药堂也不算亏......”
清远县各家药铺用药的定价是药行商议定下的,保和堂的药价都是按照最低来定价,他们开方卖药赚的钱少,全凭看病的人多才能赚得一点诊金。
这些诊金算是药堂薄利,也是分发给保和堂坐诊大夫与医徒的工银来源。
以前崔文年在药堂时,对药材质量看得紧,这姜大夫是个女人,也许好说话一些。
再说,私下进点价低的药材,她自己不也能从中赚上一笔吗?
谁知话音落下,姜沅拧眉看了他一眼,严肃道:“你把这些药材带回去,价钱再便宜我也不会要。”
她说得很坚决,态度看上去没有缓和的余地。
伙计摇头暗啧了一声。
姜大夫长得貌美,却是个不灵活的榆木脑袋。
商量不成,伙计只得不情不愿推着板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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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宁宁的周岁生辰,这一日药堂无事,姜沅打算早些下值,去长街商铺买些给宁宁抓周的用物。
丁末看到姜沅收拾要离开,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了出去。
“沅姐,你要去做什么?”
姜沅道:“我去给宁宁买些东西。”
丁末很快道:“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铺子,里头卖的泥偶很受小孩子喜欢,沅姐怎么不去看看?”
宁宁喜欢泥塑的小兔子,每天睡前都喜欢抱着玩一会儿,不巧前几日泥兔摔断了尾巴,她还撅起小嘴哭了好大一会儿。
姜沅道:“那铺子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铺子也在长街那里,只是位置有些隐蔽,”丁末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正好要去长街给买点东西,沅姐,咱们一起过去吧。”
从这里走到长街,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到了泥偶铺,果见琳琅满目摆着许多泥塑的东西。
诸如唱戏的红脸老生,踢蹴鞠的孩童,短尾巴的小兔子,憨态可掬的胖猴......
姜沅幼时,最喜欢的是那一套十二个踢蹴鞠的磨喝乐。
没想到这铺子泥偶齐全,竟在角落处找到一套如她幼时一样喜欢的玩具。
姜沅慢慢选了很久。
等她买完泥偶,出铺子时,迎面遇到了个身着锦袍的男人。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多岁,刚饮过酒,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走路还东倒西歪的,嘴里不知叫嚷着什么。
遇到这种随时可能会耍酒疯的,姜沅自觉远离。
不过,还没等她走远,那人斜眼看了她一下,立刻甩开大步追了过来,还嬉笑着道:“小娘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仗着酒胆想要调戏,姜沅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想尽快甩开他。
谁知,这人像狗皮膏药似的,很快追了上来,道:“小娘子,你嫁人了吗?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没嫁人,就跟哥哥好吧,哥哥保证疼你......”
说着,还打算伸手去摸她的手。
此时天色还未暗下来,长街上有行人来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几个女子在摊位旁买脂粉,大庭广众之下,他竟敢醉酒胡搅蛮缠,姜沅顿住脚步,看着他冷声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一个姑娘家,还能怎么不客气......”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人影从不远处飞跑过来,还没等姜沅反应过来,丁末已举起拳头重重挥了过去。
几拳下去,那人的醉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鼻青脸肿地抱头蹲在地上,一个劲地哭喊着求饶:“丁老大,我再不敢了,我刚才喝多了酒,才瞎说八道的......”
丁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你的脑子不长记性,老子平时怎么告诫你的?”
说完,他俯身靠近那男子耳旁,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男子顿时
面白如纸,颤抖地捂紧了自己的子孙根。
丁末看着他,狠声道:“给姜大夫道歉!”
那男人忙不迭地起来作揖,道:“姜大夫,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这边动静很大,已引起人注意,有些人探头探脑地看着,打算围观过来一探究竟,姜沅不想事态扩大,斥责了那男子几句,便对丁末道:“让他走吧,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以后再犯,就送到县衙惩治。”
丁末点了点头,转首看了眼那男子,冷声吐出一个字:“滚!”
待那人跑远了,丁末急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