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谢林晚再次拿起花把玩片刻,又拿出手机,调出之前在下面客厅看到的那条新闻,不自觉就想起那次樗里时,薛镇精神力暴动的情景……
略犹豫了下,到底拿出手机,拨通了周迟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接。就在谢林晚想要挂断时,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喂……”
“您是,崔警官?”谢林晚怔了一下,下一刻就有些担心——
怎么是崔景生拿着周迟的电话,不会是,人伤着了吧?
“啊?”正打着瞌睡的崔景生瞬时察觉不对,下意识的看手机上的号码,等瞧见“晚”字时,顿时激灵灵一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谢小姐,周少这会儿有点事,要不要我帮您过去找他……”
语气中竟然有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急切。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那我先挂了。”
“不是……”崔景生忙想阻止,电话却还是断了。
一时就有些挫败——
老大每回过来这里,心情都不甚美妙,还想着能借谢小姐帮着挡一挡呢,结果这么爽利的就挂了电话。
说起来小姑娘怎么就不能刁蛮点呢?比方说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让自己把人找来,那他不就有借口进去了吗?
无精打采的捏着手机又回到之前站的地方,正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应对一旦心情恶劣,就要把执法队的兄弟们往死里操练的魈时,闭合的房门倏地打开,依稀能瞧见摆设精美的房间里,一个即便瘦的和骷髅似的却依旧美得惊人的女子。
要说唯一不相称的,就是女子脚上限制精神力的镣铐了——
不是知道内情,就是崔景生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林妹妹似的病弱美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破坏力,尤其是精神力暴动时的恐怖程度,简直堪比地狱修罗。
很多时候崔景生止不住就会想,老大之所以拥有那么强悍到变态的精神力,是不是就和有个这样的母亲有关?
正自唏嘘,周迟已经随手关上门,除了眉眼越发清冷,倒是看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来。
可也正因为看不出,崔景生心里才更怵得慌,抢在周迟开口前道:
“老大,刚才,有你的电话……”
说完又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是谢家那位小姐……”
正扶正帽檐的周迟明显顿了一下,下一刻就从崔景生手里拿过手机。
崔景生绷着的心弦终于缓和了些:
“谢小姐没说有什么事,不过她既然主动打过来,想来还是有些事情的……”
周迟睨了崔景生一眼,似是看破了他的心事,却是并没有发火,而是低着头,直接拨通了谢林晚的电话:
“喂——”
“是我……”谢林晚的声音听着似是有些飘忽,“……我窗台上有束花……”
“嗯。”周迟冷肃的脸不自觉缓和下来,声音也跟着放轻,“那是樗里的花,很香……”
除了香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它只长在最陡峭的崖壁上,每年春寒料峭时开放,集聚了一冬的冷冽配上独属于它自己的花香,让人嗅之难忘。
从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知名的野花,周迟就深深的爱上了这种好像镌刻在灵魂中的味道。
每到这个季节,就会过来采集这种小野花,成了周迟为数不多的还算高雅的爱好。
花?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崔景生脚步声明显重了一下,被周迟侧身瞥了一眼后,立马尴尬的站住,做出一副“鼻观口口观心”的乖巧样,心里却似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昨晚周夫人精神力暴动不是一般的肆虐,再加上她的特殊身份,连他都被折腾得要散架了,更别说周迟这个亲儿子了。
结果他就打了个盹,老大竟然跑去摘了野花不算,还连夜折返,给人谢小姐送了过去?
会做出这种事,老大不是闷骚到了极点,就是稀罕人家谢小姐到了极点。要知道这之前,每次处理过周夫人这边的事,老大整个人都冷冰冰到没有一点儿人味的。
崔景生忽然觉得,说不定他们老大本质上就是个既闷骚又深情的家伙。
“我也闻着,好香呢……你这会儿,还好吗?”
“我吗……”一缕金色的阳光正调皮的从房檐后跳了出来,周迟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只觉之前充满胸腔的晦暗情绪竟是不知不觉间慢慢消散,“我,还好……”
“今天阳光很好呢,要不要出来走走?”
崔景生脑袋顿时大了——
这都熬了一夜了,他好歹还睡会儿,周迟在大量透支精神力的状态下,根本就没合眼,也不瞧瞧自己眼上的黑眼圈有多重,怎么好意思说想要“出来走走”?
“好啊。”谢林晚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这就过去,你想去哪里玩……”周迟冲崔景生做了个“解散”的手势,径直跳上自己的车,“我这会儿不在京市,会稍微晚一点……”
“这样吗,那你注意开车,别开那么快……”竟然现在还在樗里吗?
谢林晚抿了抿唇角——
“那我在长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