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外某处山脚下,冯效和在此蹲守的人迅速打了个手势。
他转过头来同赵凛说道,“爷,戚之礼、镇国公和程获都在此。”
赵凛点头拉开望远镜看去,月色下隐约可见三人身影。
赵凛不便靠近,已经让人近前探看。
“镇国公连夜赶到此地,必然是有急事要同襄王商议,来的人是程获,他约莫没有认出来。”
赵凛不禁想,若是程获能为他所用,那么探听消息手到擒来。
可他虽然同程玉酌提及,让程获归到他这里,可若是真这般,只怕要将程获陷入险境。
以她对她弟弟的看重,还不知道如何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赵凛心下叹气,消息却很快传了过来。
“爷,三人此番聚头,正是为了上次商议之事!”
上次事情听得囫囵未清,就被发现了,赵凛至今不知道,戚之礼到底跟襄王说了什么紧要事情。
他只能和杨柏泉一道猜测是火器。
当下,赵凛立刻问了下面人,“所为何事?”
“回爷,是戚之礼从贵妃处得知,安东卫所新造出一批灭倭的火器!”
赵凛眼睛一亮,猜对了!
回信的人继续道:“那火器威力巨大,且灵巧易于运输!此事只有安东卫所的火器营和少部分将领以及皇上知道!贵妃得知此事告知了戚之礼,传话给了襄王,襄王要弄到安东卫所的火器,又怕路途过于遥远,这才借助镇国公之力,镇国公以为押运之事风险过高,让戚之礼在亳州准备一地中途存放火器,正是此处!”
赵凛听了恍然。
难怪镇国公要急忙前来,必然是警觉感到了不安,不敢将火器存于自家门前,而直接送去襄阳又实在太远,所以用戚之礼的老家亳州作为中转地。
三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是不分你我!
赵凛笑了起来。
本不过是为了难办之人的事,临时来的亳州,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般重要消息!
她倒是能给他带些运气!
赵凛想到那人,嘴角又翘了起来。
这亳州可真是来对了,解决了难办的人,又解决了棘手的事。
当真是好!
赵凛立刻吩咐冯效给山东马都指挥使传信,安东卫所位!位于山东南部沿海,让他务必留意南部流寇动向,莫要让这批重要的火器丢失。
襄王这么想要这一批东西,如今切了他这一条线,且看他又能神气几时。
当年他皇长兄先太子的账,他要好好跟襄王算一算了!
连带着镇国公戚之礼之流,一个都别想跑!
赵凛心中大定,一扫连日来的着急,心情舒畅,翻身上马,往回而去。
待他回到歇脚的院子,已经过了午夜时分。
赵凛问了小棉子。
小棉子道,“姑姑未泡澡便睡了,奴才本要给姑姑送水过去,姑姑却说乏了,熄了灯歇了。”
赵凛想她可能是真的累了吧。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像上次落水一样生了病,毕竟连日劳累还受了惊吓,但又怕扰了她的清梦,脚步走到她门前又收了回来。
“算了,都歇了吧。”
赵凛跑马一日,若不是他素来身强体健,恐怕要顶不住了。
赵凛亲自吹熄了程玉酌廊下的气死风灯。
“明日也不必叫她,且让她多睡一会。”
“是。”
赵凛离开了程玉酌门前。
脚步渐渐远去,房中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程玉酌紧紧抿着嘴才没有发出颤抖的声音。
他是太子。
他竟然就是太子!
程玉酌脑中发懵,眼中不停闪现太子居高临下的凌厉目光,又同他平日里眼中含笑的面容交错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
哪里错了?!
从五年前那夜之后,她浑浑噩噩地病了十多天。
她病得人事不知,醒来之后甚至连师父都不敢触碰。
师父看着她那样子,惊诧又心疼地落了泪,“怎么成了这般?!”
师父心疼地不行,叫着她的名字,“你已经出来了,皇后娘娘也答应你离去了,没事了!”
可没两日,她就听说他在找她,明里暗里竟然将宫里找了一遍!
若不是她在行宫,恐怕已经被找到了!
程玉酌是真的不敢了,不敢跟他有一分纠缠,她只想要离他远远地,离这个皇宫远远的。
如果能撑到出宫,她会毫不!不犹豫地离开,找到弟妹,安静得过日子。
她去求师父。
师父见她着实是怕了,没有一点想要那泼天富贵的意思,替她又去皇后娘娘脸前求了一遍。
皇后娘娘不是心狠之人,不然赐死她断了他的念想更加永绝后患。
师父怕让她没按规矩出宫反而容易露馅,让她继续留在宫里。
她就这样在宫里屏气凝神地过了五年,终于出了宫。
谁想到
程玉酌想到之前和他的接触,身上发麻,两腿发软,颤抖不已。
程玉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