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天还黑着就去衙门了,她会在前晚上给他做一些糕点,各色的粥或者包子等东西充当早饭。
孟深就从书房里拿出一卷东西来。
没料到会是书画,孟溪心想,堂姐大字不识几个,送这个不知她会不会不喜欢,到时候又说堂兄故意埋汰她,那还不如不送呢。可等她打开来仔细一看,瞬间却惊呆住了。
这幅画的内容实在太过熟悉。
那是孟家的院子,与真实的院子一模一样,哪怕是墙角里,大伯母经常放着的笤帚他都画出来了,然后在屋檐下摆着一张长凳,上面坐着两个小姑娘,头挨着头在说话,形状亲密。
在凳子的前面有个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碟瓜子,那是祖母喜欢嗑的。
西北角有个鸡窝,里面有只芦花鸡逃了出来,悠闲的啄着地上寥寥几根青草。
东边还画了堂哥住的屋子,堂哥没出现,但他惯用的锄头却靠在墙上。
孟溪的鼻子忽地一酸。
“如何?”他问。
她嗯一声:“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听出她声音里的低哑,孟深道:“等你回来,我也送你一副。”
“还是孟家的院子吗?”她歪头问。
“不,可以画点别的。”比如她在厨房里烧东西的样子,他看一千遍都不腻,“你早些回来我就送给你。”
她突然间明白了他为何说这些。
他是不是感觉到了她可能会在盐镇多待几日?
孟溪没说什么,只道:“我要去收拾东西了,明儿巳时走。”
孟竹嫁人她不可能不回去,孟深再厚脸皮也不能挽留,他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第二日起来时天仍未亮,孟深坐着吃了一碗鸡肉粥,心想后面两日好惨,只能在外面吃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
等到太阳升起,孟溪也已起床,吃了几块糕填饱肚子,便提起包袱便往外走。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院子里已经凋谢的茶花,还有义兄晾在竹竿上的长袍,忽然就想到搬来的第一日,他们一起出去买碗碟买茶花。
这两个月把这里当家一样。
但始终……
她叹息一声,将门锁上,转身离开。
叶飞青今日休息没去酒楼,故而早上不曾起得很早,但却被一个梦给惊醒了。
梦里因为一个姑娘的离去,他痛得撕心裂肺,难以承受,然而醒来时却不记得那个人。
他坐在床上怔怔出神,暗道这人莫非是师妹?最近师妹不在仙游楼,他确实感觉少了些什么,有时候心里莫名的空荡荡的,却找不到东西来填补,叶飞青想,他是想师妹了。
这样的话,他只能去京都了。
孟溪是在下午到的孟家。
见到她,王氏咧嘴大笑:“阿溪,我们都听说了,阿深考上状元了,是不是?哎呀,他人呢?”说着往后看,却并没有看到孟深,“他没有跟你回来?”
“定然是嫌弃我们家了。”孟竹冷哼道,“管他做什么呀,倒是阿溪委屈了,给他做了整整两个多月的饭。”
瞧瞧,这两人天生是死对头。
孟溪见祖母等人也出来了,帮孟深解释:“他现在是翰林院的修撰,虽说你嫁人那日不上衙,可皇上赐了恩荣宴……就是请他们吃饭的意思,你说,他怎么能不去?”
“这当然不能不去!”孟方庆忙道,“皇帝请吃饭,不去的话脑袋不得掉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原来还有正当理由?孟竹不再说话。
老太太拉着孟溪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了,但幸好阿深争气,我们孟家可是祖上冒青烟了!”
王氏笑道:“是啊是啊,阿溪你不知道,最近串门的人特别多。”
孟溪听了皱一皱眉:“大伯母,若是要让义兄做什么事情,可千万要拒绝,也不能收他们的东西。”他才当官,不能被污了名声。
“那当然,我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替阿深找麻烦的。”她也不敢,那小子不当官时就很不好惹,如今当了状元,她那是要在老虎身上拔毛,疯了不成?
孟溪放心了。
众人见到她回来,忙着去准备晚饭。
孟竹拉着她说话。
孟溪将孟深的贺礼拿出来:“往后你别对他冷言冷语的,不说他是个官,就不是,你们闹了这些年也够了,难道要做一辈子的仇人不成?”
孟竹哼了哼,将贺礼打开来,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看清楚之后,尤其是看到里面画了她跟孟溪坐一起的样子,忽然心头就软了下来。
“哥哥的意思,应该是等你想家了,看看这画,虽然你就嫁在附近,可挂在家里总是一种念想不是。”
“嗯。”孟竹点点头,问她,“那你老实告诉我,他可欺负你?”
“没有。”孟溪笑道,“哥哥怎么会欺负我,他就算是状元了还是一点没变,今次也是没办法,不然他肯定会回来。”
“好吧。”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两个多月,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她还有何可说的?如今孟深还是状元郎,要说这身份,娶堂妹也配得上,如果他是真心,她可以不反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