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会议室内,吴应看着眼前漂亮精致的脸庞,记忆深处,那道久远却无比清晰的声音顿时在耳畔炸响。
“同学,你好。我是金融学会的会长季郁彤,我的队友意外受伤了,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但我不想弃赛,所以想问问你能和我组队吗?”
那不是吴应第一次见季郁彤,却是第一次面对面得和她说话。
吴应认识季郁彤是在a大的迎新晚会上。
刚踏进校园的他坐在台下,看着身着晚礼服的她字正腔圆地报幕:“下面我们有请灰白乐队。”
她尾音未落,台下已响起沸腾的掌声和叫好声。
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吴应和舍友不约而同地看向那片喊叫最嘈杂的区域,辨别出那是老生代表区。
“这个灰白乐队看起来很受欢迎。”舍友说。
“不是很,是非常。它们是a大明星乐队,连续两年包揽了a大各种音乐比赛的大奖。”一舍友立即共享听来的信息。
“这么厉害……”
吴应没有搭腔,只是侧耳听着他们讨论,直到暗黑的舞台忽然亮起了一束白灯。
他抬眸望去,就这样看见了白光笼罩的架子鼓前,长发披肩的女生。她还穿着前一刻主持时的晚礼服,但在外面套了一件宽宽大大的牛仔衬衫,两袖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臂,夜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几缕拂过面颊。
“那不是主持人吗?”舍友问出了新生们的困惑。
而与新生片区的讶然不同,坐着老生的东区早已兴奋得呼声一片。
在一片潮浪中,只见那女生高高举起了一支鼓槌,像仙女的魔法棒,将鼎沸的现场摁下了暂停。
晚风轻荡,温柔的静默中,女生扬起下巴,朝观众弯唇一笑,手落,帅气利落的敲下了第一个节拍。
乓,那是鼓槌敲在镲片上的声音,也是17岁的吴应心动的声音。
从那一声起,往后很多年,吴应再也没有办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然而,那一晚,或者说以前的更多时刻,将她深深烙印在心上的男生又何止他一个。
“要评A大校花,各说纷纭,但要说A大知名度最高的女生,那只能是季郁彤。”这是同系师兄在那次晚会后告诉他们这群新生的话,而吴应很快就证实师兄所言非虚。
季郁彤身上有很多耀眼的标签,经管学神,金融学会会长,社团联合会副主席,校主持人、乐队鼓手……
她的名字和照片常常出现在校内网的各种版块里,国家奖学金公示名单里有她,评优评先的通报里有她,各种大大小小的赛场和汇演舞台上有她,当然,那些收藏男生秘密的树洞和表白墙里更有影影绰绰的她。
【喜欢上了一个女神,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远远看她一眼就能开心一整天的程度。我很想去表白,但又知道肯定会被拒绝……】
【一眼误终身,可我仍想多看几眼】
【表白失败……】
吴应从未没在树洞里袒露过心声,但每每看到这些帖子时,竟觉得句句都在说他。
大一第一学期,他就这么偷偷地喜欢着这位光芒万丈的学姐,并且以为这段暗恋将成为他青春的印记,锁进回忆里。
他从未奢望过,会和季郁彤有交集。熟料,他们人生的轨迹竟在某个转角处相遇……
A大每年五月都会举办社团拓展比赛,各社团会组建队伍来参加,季郁彤作为金融学会学长也带队来比赛,并且一路过关斩将,带着一名男队员杀进了决赛。
谁知,临赛前,发生了点意外,和她组队的男同学被现场倒下来的巨型充气柱压伤了腿,无法再继续比赛。
决赛叫“智勇三项”,要求参赛队伍的所有选手必须徒手攀上一座12米高的人工岩壁,再穿过一座秋千桥,最后共同完成脑力测试题。
由于是赛场事故造成了男队员受伤,社团会商量后,同意季郁彤重新选一名队员继续比赛。然而,金融学会剩下的队员里竟没有一人敢挑战那堵岩壁。
“既然这样,你们只能弃赛了。”
“我们不可能弃赛,你们再等下,我去找个人。”季郁彤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正忙着搬运器械的吴应身上,然后一路小跑过去,气喘吁吁地说:“同学,你好,我是金融学会的社长季郁彤……”
十点钟的太阳斜在她头上,如她的笑容一样,晃得吴应险些睁不开眼,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是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季郁彤着急地催问,“同学,可以吗?”
吴应晃过神来,惯性地“啊”了一声。
季郁彤被他呆愣的模样逗笑,又把刚才的诉求重复了一遍:“我的队友受伤了,想邀请你和我组队完成决赛,到时候奖金分你一部分,你愿意吗?”
愿意吗?吴应压着咚咚咚狂跳的心脏,点了点头,“可以。”
季郁彤粲然一笑,一把拽起他的手臂,说:“那走吧。”
女孩柔软的手掌贴上他的小臂,那一块皮肤像是被烫到,火辣辣的,烧得他红了耳根。
季郁彤拉着他几步来到赛会主席团面前,说:“我们队换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