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周志,很多地方的官职并未有很大的变动, 所以王骞在此已经很久都没有挪动官位了, 他为了升职甚至还娶了当地大族王少夫人,但是这里比他背景深厚的更是比比皆是, 在这里王骞只能算中等官员。
如荼笑道:“那石大人倒是厉害的紧, 这么年轻就成了一府之长。”
王少夫人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甘来, 还跟如荼解释, “石家世代为我永定付出,他当也是应该的。”
永定是黄河下游的大江,石氏一族在这里已经盘旋许久了,石大人更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
看来这里的人倒是真的服气石家,如荼让茯苓端来糕点, “哎, 前边那些事情我也不懂,来,尝尝,这是燕京如今时兴的糕点,我从宫里拿的方子,你若喜欢我赏你一匣子。”
王少夫人又说起吃吃喝喝的起来。
到了晚上, 肃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荼难得看他这样,便道:“怎么了?可是事情太过于棘手了?”
肃雍摇头:“不是太过于棘手,而是这后边的人恐怕谁也不敢得罪。否则老大不会派这个事儿给我,这事儿恐怕牵扯出一堆人来。”
他说完, 又拍了一下如荼,“你也睡吧,我去找石文涛说说话,你别等我了。”
如荼拦着他:“这么晚了,指不定人家都睡了,有什么好说的,你便明天找他也不迟啊。”
肃雍神神秘秘道:“明儿怕是就迟了,我昨儿闹了那么一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现在我不问,恐怕日后就更难得问出来了。”
他穿上衣服之后,迅速的走了,如荼拉上被子,心道,这看起来简单的事儿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石涛也没睡,他正对着窗户喝酒,那一年他也是跟着他爹坐在这里,他爹说,涛儿,以后这家就该你当起来了,爹去了宁州,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在那个时候他的眼中,爹几乎是无所不能,在永定这地方,谁都佩服爹,但是爹那天却特别沮丧,他不懂,直到一个月后传来死讯,他想去黄河,却被人拦了下来。
娘以死相逼,让他不要去,去了也是白去。
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清楚,但是永定的人都知道黄河那边有猫腻,却没人敢去。
他是个懦夫,所以只敢拦着太原王,却不敢去。
他知道太原王是个好人,他打退了鞑靼,打败了蛮人,现在四夷臣服,如果不是太原王,他们这里早就乱了,这样的人不应该卷进那样的地方去。
“喝酒,怎么不叫上我呀?”
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是昨儿他听到的,这个王爷跟恶魔似的要打他们的家人,还好桃红那儿只是做戏,要是真的,他可就是谁都惹不起了。
石涛连忙站起来:“下官给王爷请安。”
肃雍抬手,“不必多礼,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怎么也不该烧我的粮食,这些粮食是我大楚的百姓交上来的,这一粒粒都是他们的心血。”
石涛赧然:“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已经吩咐家仆把烧坏了的粮食全部由我本人补上,您放心,下官肯定会补上的。”
桌上就一个酒壶,倒是有一套酒盅,肃雍顺手拿了几个杯子,倒满了,一下就喝空了一盅,砸巴了一下嘴,“倒是真烈。”
他对石涛招了一下手:“你也坐下吧,我一个人喝的没意思。”
石涛连道:“下官不敢。”
肃雍按下他,“我让你坐你就坐吧。”
忐忑不安的坐下后,肃雍扶了扶额:“我听说你们石家每年防洪防汛做的极好,永定这里这些年没有受到黄河水侵蚀,显然是你们家起了作用,所以我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黄河。”
显然石涛不同意,他刚要下跪,肃雍却道:“你老是这么拦着大家不让去,没有结果的,你知道吗?你如果相信我,就跟我去,我王府里缺个长史,你做长史跟着我我们一起过去,如何?”
王府长史虽然只是五品,但若成事,日后举荐出仕都比这一个永定知府要高的多。
但是石涛想,若是离了这里,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不懂其他地方,只懂得带着这里的人修剪堤坝,只懂得洪水来的时候如何带领大家,别的什么也不懂。
他的才学并不出众,这些都打动不了他。
“王爷,下官一直在这里生长,黄河那里的事情下官也是无能为力,请恕下官无能为力。”石涛低着头。
肃雍笑了笑:“你这是不相信我?以前我十二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信这么小的孩子能上战场杀敌,可是我做到了,我十八岁的时候,蛮人入侵,几乎要割让半个大周去,我带着肃家军过去,也守住了,二十六岁的时候,鞑靼人凶猛异常,大家都觉得我打鞑靼是去送死,可你瞧,鞑靼还是被我打败了,所以你看,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会让人觉得痛快的人。”
这些石涛倒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肃雍个人那战功赫赫的战绩,却不知道他也被人质疑过。
石涛举棋不定:“可王爷,下官很怕……”
肃雍指着自己,“我也怕,我不是怕我死在那儿,而是怕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