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周见朴脸上流露出异常和煦的笑容。
他认真对叶时青解释说:“你误会我了,并不是了解感情这件事就能当海王的,正因为我是调解感情的,算是见多识广,所以我明白一件事,感情债很难还的,能不沾就不沾。”
哪怕是他姑柳梦仙也都秉承着好聚好散、再见还是朋友的原则不谈情只鼓掌,周见朴以前没兴趣也没空闲考虑这种事。
“所谓情难自已,一旦真的动了情,是很难停止的,所以以前我只是感情的旁观者。”
说到这里,周见朴故意叹息着瞥叶时青,“但如今不同了,一旦脱离旁观的状态,真的投入其中,很容易患得患失,顾此失彼。”
正因为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追求叶时青这件事里,周见朴才无法再旁观他人的感情,更别提当个感情骗子了。
但很可惜,叶时青没有接收到周见朴含蓄地表达,他的重点在于:“直说吧,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揣摩海王角色?”
周见朴噎住,不爽地说:“我以为这是你的工作?”
叶时青嘟囔着抱怨:“我的工资里有你一份啊。”
周见朴没好气地说:“你那份工资是助理份额,我有帮你处理生活琐事。”
露台的鸽子都要换一茬儿了。
叶时青先是有点心虚,因为他最近好吃好喝,租住的别墅也的确有家的感觉。
但紧接着叶时青想到了什么,立刻不忿地瞪周见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昨天练习时碰到宇琪雅学姐了,她问我助理的事,我才知道助理工资不是按照百分比开的。”
宇琪雅得知叶时青给助理开自己工资的30%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你接一部一千万的戏,还要分助理三百万吗?!你疯了?!”
周见朴轻轻一笑,他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叶时青:“怎么?你要改合同?”
合同里可是加了违约和反悔的条款哦。
叶时青虽然不知道周见朴在合同里加了陷阱,但他还是给出了让周见朴郁闷的回答,青年骄傲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签就签了,我从不后悔已经决定好的事。”
周见朴看着叶时青,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守着一盘烤乳鸽,就是没法下嘴,可怜巴巴。
叶时青又道:“但我的钱有你一份,所以我希望得到等值服务。”
周见朴眨眨眼:“比如说?”
“帮我想想怎么入戏!”
感情问题可以先搁置,重点是搞钱养家!
“……哦。”
悲伤,他并不想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啊,谈情说爱啊!
“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
周见朴向来认为自己伶牙俐齿,却从没想过会碰到类似叶时青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最重要的是,周见朴不可能将对付敌人的手段用在叶时青身上。
那要怎么让叶时青这个小笨蛋意识到,所谓的追求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认真的呢?
最起码也要让叶时青改变看他的眼神。
并不是看朋友和哥们的眼神,而是看待追求者、甚至有“想要”色彩的眼神。
周见朴脑袋里转着各种小心思,面上似乎很认真:“海王嘛,我虽然自己做不到,但我曾有幸见过这样的人。”
比如他彪悍的姑姑柳梦仙。
叶时青眼睛一亮:“我就觉得你能帮我!”
对上青年明亮而期待的眼神,周见朴的情绪又好了起来。
毫无疑问,叶时青是信赖着他、甚至很自然地向他寻求着帮助。
这真是让人开心的现象。
周见朴给叶时青科普:“所谓海王,重点不在于端水,而在于无论何时,你都会觉得自己是海里最重要最受宠爱的鱼。”
叶时青不解:“那要怎么表现?一个演不好,容易演成普通的深情人设。”
“关键点是你的感受,是鱼的感受,只有鱼知道,眼前的人是一片海,海王从不认为自己是海。”
周见朴回忆柳梦仙的生活态度,“她会说,我每一次都是认真的,我在用全部的灵魂和心注视着你。”
就是没有爱。
叶时青若有所思:“我的感受?”
周见朴温和地笑:“是啊,你的感受。”
说到这里,周见朴起身,他环视客厅,正看到柜子上花瓶里盛放的玫瑰花。
这是周见朴在花店里挑选的、颜色清新中透着丝丝柔和与缱绻的卡萨布兰卡玫瑰。
浅浅的粉色透着优雅文艺的情调,像是恋人瞥过来时矜持而动情的眸光。
“告诉我,你的感受是什么。”
他这么说着,从白色瓷瓶里拿出一枝带刺的玫瑰。
因在家里,周见朴穿得很居家,上身是白色麻布衣,下身是系带的同色七分裤,脚上踩着厚底软拖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捏住玫瑰花枝的同时,低头去嗅花香。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在他垂眸的瞬间,全身气质骤变。
从一个很普通的、有点懒洋洋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充满神秘气息、不可捉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