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的时候, 宁雪琴和傅修德两口子的事有了结果。
法院经过审查后宣判, 傅修德以故意杀人和故意杀人未遂罪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宁雪琴属从犯, 鉴于她主动交代了许多犯罪事实,被判处了无期。
至于其他帮他们做过坏事的,都得到了应有的结果。
御锦内部也自上而下进行了一番大清理,把这些年这两口子的人脉爪牙等等全都清了个干净。
判决出来后,宁宇陪着爷爷去了趟监狱, 看了看宁雪琴。
这时候的宁雪琴,穿着服刑的衣服,头发也被统一剪短,没了那些化妆品的滋养,脸上显出老态。
宁老爷子原本是不想见她的,但她在监狱里反复要求,念着与她生父的那些情分, 所以老爷子还是来了这一趟。
会面时间有限, 老爷子也没浪费时间,见到她人后,就主动开口说,“四十年前, 我跟你父亲一起负责兵团运输, 那次赶上山崩, 我们俩一同遇险, 后来我活着出来了,他没有,出于战友的情分,我一直心怀愧疚,但那次是天灾,并不是人祸,我没有害过你的父亲,我也不欠你什么。”
“我们一起被困的时候,你父亲交代我,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希望我能照顾你,毕竟你生母难产去世,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答应了他,扪心自问,也做到了,这些年一直将你带在身边,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的。可是你到头来,是怎么对我的?宁临叫了你几十年的姐姐,你害了他和佩佩还不够,还要再来害小宇?”
隔离窗的那头,宁雪琴面无血色,嘴唇剧颤,已经说不出话来。
宁老爷子也是再次动了怒气,虽然并没有暴怒,但说话的时候手在颤抖。
“你以为如果没了小宇,我的这份家产就是落到你们头上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把它们全部都捐给国家,也绝不会留给你一分!”
话说完,宁老爷子起身,宁宇见了,赶紧上前去扶,然而还没走几步,那边宁雪琴激动的喊了起来,“爸,爸……您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求求您,少初是个好孩子,我们做的这些他并不知道,我求您念在他在您跟前从小长大的份上,照顾一下他好吗?”
宁老爷子顿了顿脚步,却还是没说什么,径直出了会见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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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监狱的会见室,爷孙俩坐到了回家的车上。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紧抿着唇,眼望向窗外,神情也一直没再放松下来。
宁宇看在眼里,知道爷爷还是在生气,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经过今天,他才终于彻底明白了爷爷的心结。
其实这些年,宁雪琴和傅修德一直有些过分,在公司拉帮结派,私下谋取私利之类,此前也被人举报过,但爷爷还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始终没叫他们进入核心高层罢了。
一直以来,他只以为爷爷是舍不得这么多年跟宁雪琴的父女之情,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爷爷放不下的,是当年对战友的承诺。
“有他一口吃的,就有宁雪琴一口吃的……”
大约当年在生死离别之际,爷爷就是这样对宁雪琴的生父承诺的。
而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
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他凭借一身的蛮力和机遇,建造出了如今御锦这个商业帝国,从而也给了宁雪琴无比体面的生活。
要知道,老爷子从来没有厚此薄彼,从小到大的一路,只要独子宁临有的,也不会缺宁雪琴的,但谁能想到,他就好比寓言故事里可悲的农夫,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个比毒蛇还要毒的玩意儿?
如今宁宇虽然没事,但宁临与汪佩佩夫妻的命已经换不回来了,每每想到这个,宁宇就没办法原谅宁雪琴。
判决刚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还是因为爷爷心软了,宁雪琴才捡回了一条命?
毕竟除了被判死刑的傅修德,宁雪琴也该难逃法网的,而以宁家的势力,这一点应该不难办到。
可她最终还是获了死缓。
现在看来,或许还是放不下多年前对战友的承诺吧,老爷子最终还是放了她一码。
……
那就先这样吧。
宁宇在心里默默呼了口气,看着身边已经是头发花白的爷爷,没再说什么。
车子最终停在了宁家老宅子门前。
临近学期末,学习非常紧张,所以宁宇打算送爷爷回来后直接就回学校,就在临告别的时候,忽然听见爷爷说了一句,“今年我等等你,等你考完试,咱们一块儿去南方。”
宁宇顿了顿,只好说了声好。
——往年还有宁雪琴陪着,但现在,爷爷只剩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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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新年一过,大学的期末考试季就来到了。
周晩今年算是收获颇丰,也是得益于音协大赛的锻炼,她的演奏技巧猛上了一个台阶,毕业考试的时候,她拿出比赛的两首曲子应考,成绩自然不在话下。
而文化课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有高中的底子撑着,大学的文化课并不算什么,所以当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