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果真没别的线索?”李侍郎挠头,一脸不死心,豆大眼睛直愣愣盯着陈恩,那哀求的小眼神,简直是绝了。
陈恩没惯着他。
低着头,认认真真收拾刑具。
每样刑具被擦得反光,再一样一样摆放整理。
李侍郎:「啊啊啊,可怜我刚买的假发,又快被我薅秃了。姹紫嫣红阁的东西真贵,一顶假发要价五十两白银,他…为啥不去抢?他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啊,非要上架卖!!!还有陈恩这糟老头犟得很,就不能随便搞点“假线索”,让我交差……
呜呜,我可怜啊!
要真秃头了,我家娘子多半会嫌弃我,我都快半个月没能上塌跟我家娘子亲亲了。诶!想我家娘子的
宋柊:我真的会q栓。
堂堂刑部侍郎是个“秃子”,他不仅头秃还惧妻?!
“李侍郎,要不…我来试试?”赵涵高举着手,毛遂自荐,一脸狂热望向李道全。
赵涵:「嘴硬,骨头硬
我喜欢啊……
要是凭手艺入了陈恩老爷子的眼,我就能顺势拜师。继承家业,哪有刑讯审问来得有趣」
赵涵选择诏狱,成为一名狱卒。
很大程度上,就是冲陈恩的刑讯手艺来的。
可是。
陈恩被赵家敲打过。
假如陈恩敢收徒,赵家就敢对陈恩家人下手。
狱吏,属吏官。
氏族世家的眼中,吏官与下九流没差别。
闻言。
李侍郎同陈恩老爷子齐齐别过头,无视。
没听到没看到,直接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赵家是氏族,更是世家。
若是将大周朝的氏族世家分个三六九等。
赵家,也是最顶尖的那一等。
像这等清贵的氏族世家,偏生就出了个混不吝的赵涵。
今上和宋家选择送宋柊来诏狱,除诏狱的特殊性以外。更多的,也想借赵涵和他背后赵家的手,庇护宋柊一二。
这点…算是阳谋。
“李侍郎……”
赵涵拖长声,希冀能得到回应。。
可惜,他失算了。
别说李侍郎,就是他顶头上司杜尚书,亦不敢拉赵涵下水。氏族世家不缺钱,他们断不会动税银,这一点,今上同样心知肚明。
一国税银。
关乎国之根本。
氏族世家贪权贪利贪名,唯独不会轻易贪钱。
无他,他们不缺。
“要不…下官来问?”宋柊轻笑着,越过赵涵,站在李道全陈恩身前,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任由二人打量,她身在诏狱的事,满朝堂人尽皆知。
——挺身而出,算是一次试探。
“宋,宋……”
“下官宋栖,大理寺评事。”
宋柊抬着头,大眼睛闪烁着光彩,小脸儿直视着二人,就连起伏的胸口都没半点掩饰。
“对对对,宋…宋评事。”李侍郎双手轻颤着,下意识用衣襟擦拭额头浮现的冷汗。
陈恩老爷子一愣。
他打量宋柊两眼,擦拭双手的动作一顿。
“她……”
话没说完,看到一双戏谑的眼。
陈恩皱了皱眉,狐疑道:“侍郎大人,她……”
“他是宋评事,大理寺评事宋栖,也是名满京都的宋判官,官职更是由今上钦点,陈恩…你莫要认错了。”李侍郎一字一句,严肃道。
宋柊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古怪又狡黠的笑。
“诏狱狱吏陈恩,见过评事大人。”陈恩耿直却不蠢,李侍郎敢“指鹿为马”,必然得了今上的授意。何况…他直言宋栖官职乃是今上钦点,必有深意。
陈恩老爷子:「这…朝堂真是混乱,连女子都能为官,今上下棋下的连脑子都没了吗?还好我只是狱吏,管不到朝堂。不过,得叮嘱万三清扫诏狱,都说…要一日一扫,瞧瞧这满是霉味潮味的诏狱,墙壁都长霉了,万三肯定偷懒了。
这刑具也没消毒,拿在手里都不趁手了。
不行,我等会就要去找万三……」
宋柊:……
见着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挺有趣的啊!
宋柊掩藏着抽搐的嘴角。
“赵赵六,你看着点…宋评事。”李侍郎起身,每日一审结束,他得回刑部点卯。
再说了。
他同样不喜诏狱。
李侍郎:「诏狱太潮湿,我还是早点回刑部吧!假发得晒晒太阳,这样才能用的长久,可怜我日渐消瘦的小金库。」
很快地。
这两人先后离开。
“宋评事——”
赵涵苍蝇搓手,眼神炙热望着刑房。
“不行。”宋柊果断摇头,跨过门槛进刑房。血腥味,炭火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这味道…闻着让人有些上头,难免想犯呕。
赵涵是个疯子。
让他进刑房,钱谦明估计是看不到
钱谦明:「冤枉」
大头:「我冤枉…」
小胖:「我冤冤冤…」
宋柊踏进刑房,满屏的冤枉。
几近,晃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