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夫妇因为没有孩子, 一直在外边边打工边治病……他们是二十年前的秋天回乡的,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起……”
所以说时间是吻合的。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孩子应该是两人亲生的,可后来却发现不对……”
两人对那个女婴实在是不怎么上心。
明明曾经, 两人不止一次跟邻人哭诉过,说是能有个一男半女,让他们死了也愿意。
“……说是先前还不太明显, 等秦长青的老婆怀孕生了他们的二女儿后,就开始毫无顾忌了……”
“怎么个毫无顾忌法?”
电话那头的陈征顿了一下:
“……秦长青家那对双胞胎女儿出生时,秦樱也就三岁多点儿……结果大冬天的就被丢了一堆尿布让她洗……小姑娘的手冻得跟烂杏似的……还不止这个……”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子, 他们一点儿不珍惜不说, 还百般虐待?”
“比那还惨。”有风刮过,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有些飘忽,却也更生凄凉之感,““我这儿有几张照片, 先给您发过去……不过,秦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越“嗯”了一声, 却是好一会儿, 才打开微信,上面显示,正有几张图片传过来。
秦越抬起手, 想要点开,却不知道为何, 竟然有些不敢,好一会儿终于打开, 第一张是一所就配了个巴掌大小窗户的简易铁皮房, 陈征的声音再次响起:
“……据当地相邻说, 秦长青夫妻动辄就把秦樱关在这间小房子里……第一次就是生了二女儿后的冬日,那会儿秦樱也就三四岁的样子,被关在里面后,哭的不成人腔,到最后喉咙都出血了……而被关的原因,说是偷吃鸡蛋羹……”
那鸡蛋羹据说是秦长青给妻子做了补身体的,结果却让秦樱给吃了。
可别说那会儿秦樱年龄就那么大一点儿,就从人之常情来说,为人父母的,怎么能就因为孩子吃了口鸡蛋,就对那么丁点儿的孩子如此残忍?
“……当时因为是夜里,旁边邻居听着觉得太瘆人,就起来敲秦家的门,那对夫妇才把人放出来,不过第二天起来,小姑娘门牙却掉了两颗,应该是被打的……”
秦越一下捂住胸口——
曾经几亿几十亿的现金从手边流过,秦越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这会儿一颗心却是扭成了一团,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人揪在手里来回搅腾一般——
女儿还没出生,他就和妻子给女儿准备了一个城堡,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基金证券……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降霹雳,就是他们最爱的女儿,却意外丢失……
这些年来,再也没有寻回来的小女儿已经成了夫妇两人的梦魇一般,更是让杜忘忧堕入痛苦绝望的深渊。
因为这个,秦越一直严禁家人随便提起小女儿的名字。可私下里,秦越却依旧不肯相信——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亲眼见到小女儿的尸体,秦越绝不相信人就真的没了。
这样的心理之下,秦越一边把曾经给女儿准备的所有财物基金等等产生的利润全部投到打击人贩子和关爱儿童上——
万一,万一女儿其实没死,而是被好心人给救了呢?
他不求女儿能和在秦家一样锦衣玉食,但求她能在自己和妻子不知道的地方有饭吃有衣穿,平平安安……
那样无望的寻找,秦越整整坚持了十多年。
只要得到一点疑似线索,秦越就会亲自赶过去。可每一次却依旧都是失望。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秦越终于明白,上天带走了他天使般的小女儿,再也不准备送回来了……
后来看杜忘忧情绪太差,医生建议,为了让杜忘忧彻底摆脱抑郁的深渊,最好换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之后夫妻俩一年中便有大部分时间开始长居国外,后来杜忘忧又接了国外大学的聘任书,两人停留在国内的时间也就更短了。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由凌晓茹口中知道秦樱这个名字。
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眼下好容易又有了可能和女儿有关的线索,结果这二十年来,对方过得竟然是这样悲惨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生活。
“你刚才说,那对儿夫妇的名字,叫什么?”秦越咬着牙,嘴里有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
“男的叫秦长青,女的叫马芹。”
挂断电话,秦长青满腔的愤怒简直无处宣泄,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些,先打了个电话:
“样本是不是已经拿到了?”
“马上送医院……交给查尔斯……跟他说,鉴定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我!”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秦越转身又回了探监的地方。
听到声音裘正回头,冲着秦越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王芬兰始终咬死说,孩子没了……”
秦越推开裘正,胳膊肘撑着窗台,死死盯着王芬兰的眼睛,不放过她每一点情绪变化:
“你竟然敢骗我!我已经全知道了,根本就没有生病这回事……孩子被你卖给了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男的叫秦长青,女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