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
冯京听着,心中火热无比,当即就拜道:「老臣万死不辞!」
这可是好差事!
不仅仅可以借此留在京中,以元老的身份辅政。
同时,这主持修一部集天下备灾、救灾、善后条例的书册,作为天下官员必读之书。
日后,还要在太学之中,别开一门,让他来主持这一门新的太学科目的建设。
这是在送他冯当世留名青史,赢得不朽啊!
冯京心中顿时美滋滋的。
只觉当朝官家,真乃圣主明君,确是知人善用。
同时,在心中更加后悔去年自己因为胆小而提桶跑路的事情。
其他宰执、元老,也都在此时,拿着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冯京。
「这锦毛鼠,到底走了什么运道?」就连文彦博都忍不住审视起来。
却如何知道,赵煦是在酬谢冯京在他上上辈子,为了帮他这个少主立威,拿着自己的丧事陪着表演,掀起同文馆一案的功劳?
端坐在帘中,赵煦看着殿上的冯京欢天喜地的模样。
「人皆言,冯当世锦毛鼠也。」
「可几人能如其一般,忠心国家?」
在赵煦的视角,冯京可是大忠臣!
一个肯拿着自己的丧事来给皇帝当舞台的大忠臣!
敢问,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冯京得了好处,自是知道,自己应该酬谢。
怎么酬谢呢?
他想起了自己入京后,听说的文彦博在京城的所作所为。
一句话概括——元老搭台,天子唱戏!
每每少主要做什么,文彦博总是善解人意的出来背书,引经据典的论证,这是符合祖制,也是符合圣人之教的好事。
特别是靖安坊的汴京学府,就是这位太师和两位宰相,拿着自己的声誉在士林做的保证。
于是,冯京毫不犹豫的纳头就拜,问道:「老臣斗胆敢问陛下,圣心以为,淮南灾后善后,该如何处置?」
赵煦一听,立刻赞赏的看了一眼冯京。
真不愧是顶着锦毛鼠的外号,依然不倒,反而步步高升的状元郎!、
于是,赵煦顺着冯京的话,道:「朕年幼,不知国家、祖宗故事,然而…」
「皇考在时,常常教导朕…」
「圣人之教,在于仁,仁者爱人也。」
「两宫慈圣,保佑拥护于朕,也曾亲教朕圣人之道!」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宫:「太母教我,为君者,当泽被生民,以百姓福祉为己任。」
太皇太后顿时笑起来。
「母后也曾教我,百姓,我之子民也,大臣,我之手足也。当爱之、怜之、厚之…」
「今淮南遭灾,朝廷虽已安抚,然而,朕读史记,观汉贾谊言:农夫三年之耕方有一岁之积,九年之耕,方有三年之积。」
「司马公也曾上书进言:四民之中,农夫最苦…」
司马光,也就一个多月的生命了。
不赶紧拉他出来背书,以后怎么好拿着他的旗号出来做事?
「故朕想着,是不是,都堂上可以安排一下,减免淮南各州受灾农户的赋税?」
「譬如说,免其今年、明年租税、杂税、免役钱…」
减税、免除加征,这是满清的弘历,能够在穷奢极欲,不断对外用兵,且大兴文字狱的情况下,依然能坐稳江山的原因!
赵煦当然要学!
这是最好的维稳的办法!
农民遭了灾,就直接免税,给与其休养生息和恢复元气的时间。
群臣听着,却是面面相觑。
免租税还好,这本来就是惯例。
但免役钱和其他加征,却很难做到。
因为这些钱,其实是维持地方官府运转的资金。
可是,没有人敢反对。
甚至连质疑也不敢有!
群臣只能俯首恭拜:「陛下圣明。」
就是韩绛和吕公著,深感头皮发麻。
没了钱,地方官府怎么运转?
户部拿钱吗?
拿不出的!
只能加税!
但加给谁?
江南路?两浙路?还是京东都路?
反正不会是开封府!
赵煦却是微笑着,继续说道:「此外,考虑到免除了淮南诸州的加征杂税以及免役钱,地方州县恐无钱运转,朕想着,是不是还可以降诏,鼓励天下义商、义民,踊跃捐献钱米以输淮南?」
「同时,为免淮南妇孺,受冻绥之苦,是不是可以由京中有司,派员往淮南,招募善织、善纺之妇孺入京,充为女工?」
赵煦图穷匕见,说出了他的目的。
这是一个组合拳。
号召义商、义民,踊跃捐款,补助淮南官府运转资金。
这实际上,是冲着大和尚们的质库去的。
自然会有义商、义民,毁家纾难。
赵煦连托都已经找好了。
就等着都堂通过,然后下诏公布,然后托们出现,造出声势。
配合着开封府施加的压力,逼着大和尚们低头、掏钱,同时交出他们手里的质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