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大军,守备河口,严防北朝水师侵袭。
这些传言造成了升龙府人心惶惶,朝廷之中好多人都不想打了。
已经有宗室提出——北朝所要虽有辱国格,然,为天下苍生计,乞陛下为国忍耐,与之和谈。
条件嘛?
完全可以谈。
杨景通是期货死人,可以答应交予北朝处置。
那个乱写反诗的家伙也可以交出去。
至于每年五十万石稻米?
给他!
我大越据有千里沃土,一岁三熟,区区五十万石就可换国祚绵长,有何不可?
太尉李常杰,乃陛下股肱,自然不能交出去。
但,陛下可以学北朝啊。
加岁币就是了。
一年加个二十万石稻米,北朝焉能拒绝?
总结起来就是——拿钱买平安。
而且,这些宗室催的很急。
天子虽然严词拒绝,不愿在连打都没有打的情况下,就接受这样丧权辱国的条件。
可宗室们,却很不耐烦。
已经有人在阴阳怪气了。
“皇帝自己生不出孩子,没有子孙,当然可以硬气了。”
“大不了与国谐亡嘛!”
“但我等太祖子孙何辜?”
一些和天子亲近的宗室,包括天子的两个弟弟,也在委婉的劝说:“陛下,臣等闻,北朝与辽国有檀渊之盟,彼时天下哗然,皆以为北朝软弱,然而澶渊之盟今已几近百年,辽、宋两国弥兵息战,两国边境之人老死不见烽烟。”
“愿陛下为天下苍生福祉,国家社稷宗庙,且忍此委屈。”
反正是都怕了!
没办法!
北兵半日下决里隘,夺大越三州之地,并围两州。
可谓是来势汹汹,气焰嚣张。
现在,北兵都出现在富良江边上了。
根据传说,北朝水师,也已经离开广州正在南下。
一旦其水路并进,大越社稷,恐怕就要亡了。
与其亡国,不如答应北朝的条件。
无非就是交两个人,缴纳稻米嘛。
我大越富有一方,稻米一岁三熟,还能征讨真腊、占城,从其蛮夷之中拓土广疆。
区区几十万石的稻米?
给!
就当交保护费了。
北朝都能给辽国交保护费,我大越给北朝交保护费怎么了?
这些事情,这个内臣当然是不敢和李常杰说的。
因为他怕,若太尉知晓此事,恐怕立刻就要暴怒不已。
以他的脾气,恐怕做得出提兵回升龙府清君侧的事情——击败北朝,是这位太尉、辅国上将军的心病。
但这内臣同样知道,李常杰必须尽快打一个胜仗。
至少得保证,北兵不能再随便出现在富良江江边了。
不然,升龙府一日三惊,朝野震动,乘舆受惊。
那就真的很难保证,天子的心意能坚持到底。
更难保证,受惊的升龙府贵族大臣,会不会起意清君侧了。
于是,这内臣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下措辞,然后和李常杰道:“太尉,陛下命奴婢来转告您,无论如何还请太尉将北朝大军拦在富良江前。”
“绝不能让其有渡河的可能。”
李常杰听着,心里面虽然烦躁,但也知道,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升龙府和北朝太近了。
以至于决里隘一下,北朝骑兵两三个时辰就能饮马富良江。
一旦他们找到渡船,或者在富良江江边,建立起稳定的船坞,利用当地的木材就地打造出一支足以渡河的船队,横渡富良江。
一旦如此,这仗也就不必打了!
李常杰很清楚,升龙府承平多年,早已不堪战了。
北兵一旦兵临升龙府,失去富良江天险后的朝廷君臣,就会迅速失去抵抗意志。
到那个时候,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出降,给北朝带路。
就像当年南唐灭亡的时候一样。
长江天险不在,举国投降。
于是,他只能颔首:“请天使转告陛下,老臣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北兵过富良江一步!”
现在他手里有一张王牌——大越在富良江中那支苦心打造的拥有三百多艘各色舰船的水师。
只要这支水师在,北朝想要渡江,就得付出惨重代价!
李常杰还要再说什么。
门外就传来了喧哗声,然后一个将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到地上:“太尉!北件告急!”
“昨日,北兵大军南进,已围北件。”
李常杰猛地抬头,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来得好!”
“老夫正愁,不知去何处寻北寇,今贼寇竟自投罗网!”
说着,他就对那将官道:“去传我军令,立刻整军,命战象营做好准备!”
“诺!”
打发走那将官,李常杰就对那个内臣说道:“还请天使上禀天子……”
“便言老臣以为,即使要与北朝议和,也当先赢下一战!”
“北朝和辽国,能有澶渊之盟,在于北朝射杀了辽国元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