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抬起头,看到了章惇那张让人又恨又喜的脸。
“子厚!”沈括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上前拱手行礼:“多年未见,子厚已是国家执政,天子股肱了啊!”
章惇微笑了一下,熙宁六年,始议军器监,章惇被授命主持军器监的组建工作。
没多久,沈括出任军器监,主持军器制造诸事。
两人在这个过程中,打了不少交道,算是老熟人了。
章惇还了一礼,然后悄悄的和沈括说道:“存中知道吗?”
“苏子瞻也和存中一样起复了……”
沈括神情在这刹那凝固了一下,然后假笑起来:“子瞻竟也起复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心里面,总难免有些七上八下。
乌台诗案,严格意义上,追根溯源,应该是他沈存中首先发动的。
如今,苏子瞻和他一起起复了。
这要是朝堂上遇到了,多少会有些尴尬吧?
“李资深已经下狱,存中知道吗?”章惇又是一记重锤。
“李资深下狱了?”
“因为存中啊!”章惇微笑着。
沈括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那可是乌台诗案里,御史台的代表人物!
可和我有什么关系。
章惇轻声道:“大行皇帝嘱托少主专一制造军器局,当代代相传……李资深自作聪明,竟敢从中阻扰……两宫大怒,以李资深妄议天家父子事,无人臣之礼,恐怀叵测之心,命下御史台……”
“至今,还在审理之中!”
沈括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御史台审案,不会动刑,但御史们,却会将受审者的一切文字、书信都收缴、搜集起来。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挑毛病。
总之,落到御史台手里,没有士大夫能受得了。
听说当年苏轼受审,几乎以为自己必死,连遗书都写好了。
由此可见,御史台的御史们,会对受审者施加怎样的精神压力。
现在李资深,恐怕也在面临当年苏轼一样的待遇。
章惇观察着沈括的神色,意味深长的道:“由此可见,大行皇帝和少主,对于存中的期望到底有多高!”
为了让沈括回来,少主把一个待制重臣下狱。
为了把沈括留给少主,大行皇帝硬生生的将沈括丢在随州不闻不问整整三年,以磨掉沈括的棱角。
这样的安排,这样的际遇,史书上都是给重臣的标配。
“不知存中可愿赏脸?”章惇发出了他的邀请:“到在下令厅之中小酌一杯,一来叙旧,二则谈谈今后之事!”
沈括警惕的看向章惇。
章惇笑道:“放心,某不问少主交代了什么,也不敢问……”
这一点章惇有自知之明。
皇室的事情,假如能流传出来,那他一定会知道。
倘若没有流传出来,那他章惇擅自打探,就是心怀叵测,一旦坐实了,责贬偏远军州甚至剥麻都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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